厉天冥的笑里没有半点的嘲笑,只是被逗乐了。
但逗乐他的是自己的自作聪明,这让白若君一张脸是整个都涨红了起来。有羞更有恼。
恼她自己太过草木皆兵,厉天冥不过只是一时之间忘了交代,也仅仅只是给她帖子。也的确不需要交代,是她自己个忘记了。自己在厉天冥眼里可是从来就没有去过百花宴的人。还一个劲的自以为是猜测他究竟寓意何为,真真是蠢死了。
也恼厉天冥,分明知晓她定然是会多想的。哪怕再忙也该要交代一句,结果一句来不及交代就算了,还笑!笑她的自以为是。笑她的蠢。笑她的草木皆兵。
这一刻白若君恨不得地上有一个缝,好让她钻进去,不再听到厉天冥这该死的笑声。
可地上绝不可能有给她钻的缝。只能转过身。不再去看厉天冥。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把此事忘掉,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显然是没有任何可能的。越想就越是羞愤。
不过厉天冥的笑声倒是很快停了下来,看着她侧身卷着被子不说一句话。突然之间觉得这一刻她瞬间变得好真实,没有平日里的面具和堡垒,真真切切的一个人。
许是今日那人的到来让他觉得有些事时过境迁得太快。太容易遗失,突然心软了下来,撩开被子钻进去,侧身手保住白若君的腰,贴在她身后,问着她发丝上淡淡的花香,低沉却好听至极道:“爱妃也有可爱的一面嘛。”
听到这话,白若君更是脸烫几分,咬着牙道:“王爷,这事就这般拂过去好吗?”
“好。”厉天冥爽快的答应,今日便不为难她,贪婪的在她的脖颈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道:“不过爱妃应该也明白这百花宴是一场鸿门宴了吧,虽不知厉长风究竟计划如何,但必然是针对你的,那日本王也不能时时在你身边,万事一定要小心。”
“我会小心的,定然不会给王爷添任何麻烦的。”说上正事了之后白若君就缓和了些许,万幸今日厉天冥不抓着这事。
“顾好你自己便是。”厉天冥声音低棉下去,紧接着就想起了微微的鼾声。
但他这话却让白若君心中一沉,突然间意识过来,他让她小心,似乎并不是怕她给他带来麻烦,而是在关心她?
厉天冥关心她?可能吗?
白若君怀疑的一点点转过身来,厉天冥竟然一点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看着他的睡颜,看得出来睡得很沉,而且他好像累极了。
突然想起方才他那黑亮的眸子里的怜悯,不,应该不是怜悯而是惋惜,对黎家的惋惜。
哪怕是敌人,他也敬重对方的忠烈,更惋惜黎家的可惜,和那当初的对手,今日他见的故友,也许就是与这事有关,所以他今日才会不同。
他愿意与她说他的事,或许是信任她吧。
人人惧怕,说如何如何嗜血成性,如何如何喜怒无常,如何如何狂妄不羁……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白若君却觉得他骨子里却有一身忠骨,一份坚持,一腔热血,一分耿直。
他邪,他狂,他喜怒无常,但他有这样的本事,但他知晓他的坚持和底线在哪里,对人也有自己想法。
敌该杀,友该敬。
只是,不知到最后,他们到底会是友还是敌,也许,什么都不会是吧。
想到这里,莫名的她觉得有些失落。
失落?她定然是被方才的羞怒给冲昏了头了。
伸手想要去推开厉天冥的手,想要离他远一些,可没想到,这才推开一丝,他好像觉得很是不悦一样,危险的一蹙眉头,手一用力,直接将她整个人揽入了怀里。
双唇落在他的锁骨上,感受着他微微发烫的体温和男子独有的气息,白若君不知是吓的还是怎么,心猛的一跳。
本能的想要挣开,可他的手想巨大的钳子一样,一点儿都挣不开。
眼见着天开始有一点点泛白了,这一/夜都没怎睡多久的白若君只能放弃,勉强找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就这样在她怀里睡过去了。
可能是白折腾了一日太过废脑子了,这一觉下去睡的几乎是死沉,直到日上三竿了才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来。
一睁开眼就看到顾妈妈和月楚站在一旁笑得是合不拢嘴,站在帷幔花架外的青羽也是抿着嘴忍着笑,弄得白若君是一头雾水。
坐起身来,看了看三人,疑惑的问:“你们都笑什么呢,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吗?”
顾妈妈和月楚对视了一眼,月楚率先憋不住话来,高兴的道:“当然有高兴的事啊,因为王爷对小姐您真是宠到了心尖上,小姐您也……太过粘着王爷了。”
“我……我粘着王爷?”白若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话都听不清楚了。
“可不是粘着吗,奴婢从未见过小姐有这般粘人的一面呢。”顾妈妈拿过漱口茶,笑得眼睛都眯了的把茶递给白若君。
白若君更是莫名其妙,问:“究竟是这么一回事,你们从头到尾的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