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暗门手中的人,几乎都有相同的特点。不是贪官污吏,就是十恶不赦之人。
他郭泽身为朝廷命官,奔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这些年来,得到的好处,也不少。
若是不将暗门的人一网打尽,将来死的人,就是他自己。
忽然想到朱大人,郭泽后背心升起阵阵冷汗。因为走神,并没有听到流焰的自我介绍,而是极其厌恶地旁边的侍卫道:“将她的割下来,挂上午门旗杆上示众!”
旁边的侍卫连忙点头,腰间的佩刀尚未出鞘,就听到流焰道:“郭大人,九殿下说了,让流焰将轻音好好安葬。”
想到暗门的人并没有全部抓住,郭泽就心烦意乱。这会儿听着流焰的话,一时也没在意:“谁?告诉你,本大人不管是谁,刺杀朝廷命官者,死不足惜!”
忽然对上流焰稚嫩纯净的脸,微微一愣,蹙眉问道:“你说你是谁?你刚说要好好安葬她?”
流焰面上依旧带着软软的笑容:“郭大人,在下是九幽宫的流焰,九殿下让流焰过来跟郭大人说声,要将轻音好好安葬。”
见郭泽怔怔然地看着自己,流焰继续用稚嫩的声音道:“九殿下说了,轻音也算一代侠女,要好好安葬。”
说完,流焰看了旁边准备拔刀取下轻音项上人头的侍卫一眼,微微一笑,再转身向对面精致的马车走去。
那侍卫看着他的笑容,身体竟然在慢慢发抖。
郭泽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刺杀朝廷命官的轻音,不是凌迟处死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怎么这会儿,九殿下还让要好好安葬呢?
不过太子殿下也并未说要怎样处置轻音的尸体,九殿下虽然不得宠,可是行事作风一向让人难以捉摸。
在皇上面前都那样漫不经心,他还是不能逆了九殿下的意思。
对着流焰的背影忙点头,大声道:“好的好的,我马上派人去办。”
转身对怔怔看着他的侍卫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找出风水宝地,好好安葬!”
说完心里又有些烦躁,皱着眉头看着那些侍卫道:“你们,赶紧的封锁城门,拿下轻音同党!”
百姓早在那些黑衣人冒出来的时候吓得一哄而散,这会儿大街上冷冷清清的。
寒风萧索,精致的马车在大街上不快不慢地前行着。流焰一边驾车一边想着殿下最近的表现,不由担心起来。
直到回到九幽宫,看到殿下回到寝宫依旧一语不发,神色怔怔的样子,流焰再也忍不住开口:“殿下。”
凤九幽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似的,斜靠着美人靠,眼帘低垂着,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那张雌雄莫辩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那只懒懒散散搭在美人靠上的手,白皙的手背上有一道伤口。
这会儿伤口已经微微裂开,有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流焰看着那道伤口,想着昨晚殿下与轻音的一场大战。不动声色取了药箱过来,柔声道:“殿下,您伤口出血了。”
凤九幽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起来,流焰看着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寝宫里静的可怕,流焰又是着急又是无奈。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流焰侧耳一听,眼中划过一丝喜色。
将子虚迎了进来,流焰忙道:“子虚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子虚挑眉看他,流焰自知今天自己表现有些不镇定,面颊划过一丝尴尬,又看了看那边垂沉思的凤九幽一眼:“子虚公子,您快去看看殿下。”
伸手拍了拍流焰的肩头,子虚笑着道:“你放心,殿下没事。就是患了病,不过很快就会好。”
流焰大惊:“患了病?”
他怎么不知道,殿下患了病?虽然殿下看着面色苍白,可是殿下最近的身体状况很好的。
子虚见他不解其意,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你先去让书房备点儿下酒菜,一会儿殿下该饿了。”
流焰想着,怕是子虚公子自己饿了吧。想是这么想,不过见子虚公子一点儿都不担心殿下的情况,迟疑了下,快速点头退了下去。
子虚穿着青灰色的长袍,面色有些疲惫。不过那双眼睛,黑漆漆的,很是明亮。
虽然看着风尘仆仆,不过依旧玉树临风。
“殿下。”
忽然一道劲风向他这边袭来,子虚连连变换着步子这才躲了开去。跳到旁边桌旁的椅子上坐好,伸手给自己泡了杯茶。
察觉到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室内的温度居然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冻人,茶水也不敢喝了,忙愁眉苦脸地看着凤九幽道:“殿下殿下,先准我喝口茶水吧。”
凤九幽一声冷哼,子虚拿着茶杯的手一颤,茶水便洒了出来。
非常委屈地看着凤九幽,子虚摸了摸脸颊,吸了吸气道:“殿下,你看,我已经平平安安回来了,所以,那边的事情,绝对没问题。”
慢慢抬眸,凤九幽又往后靠了靠,神色慵懒地看着子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