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阮绵绵整个面色已经酡红,见凤九幽传过来的丫头已经在给她倒酒,阮绵绵伸手端过酒杯,望着橙黄清亮的花雕酒,轻轻抿了一口。
“酒香馥郁芬芳,酒味甘香醇厚。”阮绵绵微微含笑,望着对面贵妃椅上的凤九幽,点缀着丝丝桃花瓣的面颊透出说不出来的诱惑。
凤九幽眼眸微沉,示意婢女下去,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花雕,唇角噙着的浅笑越发慵懒惑人:“花雕酒虽然酒性柔和,不过切忌贪杯。”
两杯酒下肚,阮绵绵眼前的凤九幽慢慢有了两个三个人影。稍稍眯了眯眼,阮绵绵努力保持着清醒。
说是陪着他喝酒,不过是他借着喝酒来告诫她,哪怕温顺乖巧了,也不要妄想着能够离开这里。
且忌贪杯,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触怒他。
否则,后果不是她能想象的么?
笼中鸟的滋味,从小到大,她千般小心,万般蓄意,无非就是想要避过棋子的命运。
宰相府的庶女,哪怕不得宠,但是只要有阮华在,她的夫君,必定是皇室子孙之一。
在宰相府十五年,洛依居几乎就是她生命的全部。看到娘亲日日期盼,又日日失望哀伤,她小小的心,早已经对那些皇室权贵失望透顶。
浑身有些发软,阮绵绵稍稍运功想要将水酒逼出来。耳边传来凤九幽低沉邪魅的嗓音:“偶尔喝点儿小酒,不会伤身。你身子尚未大好,不要运功。”
刚刚抬起的手腕因为凤九幽的话慢慢放了下去,几乎没有喝过酒的阮绵绵只觉得大脑眩晕,面前的凤九幽歪歪斜斜有些模糊。
咬了咬唇,阮绵绵的声音有些含糊:“九幽,我有些头晕,想先回寝宫歇息。”
凤九幽悠悠一笑,眉目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莫名情绪:“寝宫的空气不如外面好,吹吹风倒是可以好好醒醒酒。”
“来人,备好姜汤。”望着阮绵绵酡红的几乎可以可以滴出血来的面颊,凤九幽眼底划过一丝深意。
她竟是,这么不胜酒力吗?
阮绵绵只觉得浑身发软,而且从心底点燃的火焰让她身上慢慢开始发热。皱了皱眉头想要抵抗,但是酒这种东西,并不是毒药。
若是毒药倒是可以直接逼退,而酒水,即便刚才她准备运功逼酒,不过并不清楚,从何下手。
到了现在,她整个人都开始晕乎乎的。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耳边低低柔柔似乎是凤九幽的声音。
“梧爱,稍等会儿,姜汤马上就到。”
眼皮开始一点点下滑,努力支撑却还是挡不住那种下拉的困倦。明明想要睡觉,但是又因为心中的那把火,这会儿浑身燥热难安。
狠狠咬了咬牙,阮绵绵低低道:“九幽,我要去沐浴。”
如果是去沐浴,应该会清醒些吧。最好是,冷水。
抬眸的瞬间对上面前那双漆黑深不见底的眼眸,桃花眼勾勒出最为蛊惑人心的笑容。
怔怔地望着凤九幽,阮绵绵有些移不开眼。
她一定是眼花了,竟然从那双桃花眼中看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狠狠摇了摇头,阮绵绵喃喃告诫自己:“清醒点儿,清醒点儿。”
见面前的人影歪歪斜斜,阮绵绵伸出手指着凤九幽微微一笑:“你……你怎么会倒着呢?”
凤九幽已经起身到了阮绵绵跟前,准备扶着她等一会儿婢女端姜汤上来喂她喝醒酒汤。
不过这会儿看着阮绵绵满脸醉意的动人模样,一时间眼底眸光瞬间加深了几分。
“梧爱。”
听着这两个字,阮绵绵的眉头猛然一皱,哪怕是她嘴里,却还是低低道:“不,我不是,我不是梧爱。”
她怎么可能是梧爱呢,她是木绵绵,是轻音。
只有这两个名字,才是她自由的象征。
木绵绵被凤九幽所休,被阮华赶出宰相府,两袖清风,与怜儿在小院可以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而轻音,是为了遵从师父的心愿,也是她内心的渴望。
鲜衣怒马,仗剑江湖,多么自由自在。
醉意一点点浸染着清醒的大脑,这会儿的阮绵绵几乎已经神志不清。轻轻咬了咬鲜红欲滴的唇瓣,她下意识排斥那个名字。
“不是的,我不是梧爱。”
这样的话若是平时清醒时,她是断断不敢讲的。不为自己着想,也会想着母亲。
她确实,不敢轻易触怒凤九幽。
只是醉酒中的阮绵绵浑然没有发现,因为她短短的几句字,凤九幽原本温柔似水的眼眸,在这一瞬间染上了一层寒霜。
“不是梧爱?”
他的手指扣住她小巧精致的下巴,欺身逼近她,声音很冷。
阮绵绵迷迷蒙蒙半睁开眼睛,只看到乌亮的黑缎般的头发从眼前的人影身上披散开来,因为弯着腰神,长发垂在了地上。
而面前的男子,眉头紧皱,双眸冰冷。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