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还在做着心里挣扎时,子虚已经笑着站出来:“敢问皇上,所谓的从轻发落,是如何从轻?”
看到宰相大人发问,大臣们不由自主地开始怀疑他们的皇上来。该不会,这次又是一唱一和,设个圈套让他们故意往里钻吧?
刚才有些纠结的大臣们,这会儿一个心快速端了起来。说实在的,他们这会儿心里还真的七上八下的。
俗话说,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皇上既然开始调查这件事,而且又有那么多折子,想必已经有所察觉,而且证据或许已经……
但是他们又不敢冒险,每个人想着的几乎都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这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总比这会儿一颗心脏七上八下的要好啊,总算知道最后的结果不是。
但是皇上这会儿的态度,他们心里越来越没底,而且随着时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害怕。
人总是这样,心里有数的事,不管如何,总是有数。因为知道结果,所以就算知道是不好的结果,恐惧也就那样。
而这种未知的恐惧,是每个人心中都忌惮的。谁都不知道,皇上下一句,说的会是什么。
很多人明白,事情若是真的被查出来,自己死,是必死无疑的。可是不能想象的是,究竟会不会拖累家人。
就算知道拖累家人也是肯定的,但是不知道会不会拖累子孙后辈。
朝中这些大臣们,无一不是当年一层层爬上来的,到了如今,若是告老还乡,那也是衣锦还乡,风光无限。
可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自己被看头不要紧,但是因为牵连的原因,家中,子孙后辈又如何?
这些,都是需要担心的。
而那些实在没有心肝良心的,担忧的便是自己的身死。和,以后是否会,遗臭万年。
一个人想要做到流芳百世难,但是想要做到遗臭万年,有的是办法。
尤其是他们这种在朝中为官的,遗臭万年的事情,一不注意,就很容易陷进去了。
如今这朝殿上站着的,不知陷进去了多少。想要再拔起来,已经难了,或者说是不可能了。
扫了一眼朝中大臣,凤九幽缓缓道:“自古以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拿着朝廷的俸禄,不为朝廷办事,甚至还是危害朝廷的,自当按照我朝律法严惩不贷!”
这话一出口,大殿中不少大臣,后背心一寒。
凤九幽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神色极其慵懒的望着众人,眼神却寒冷如冰:“自然,朕不是昏君,这样的事情,自然会仔细查处。不会诬陷任何一位清官,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位蛀虫!”
“至于刚才朕所说的,主动向朕认错的,朕说的从轻处理,便要看他犯的过失来衡量!”
子虚恭敬问道:“那倘若以张大人为例,张大人受贿两百万两白银,而张大人又是主动认错,皇上认为,该如何处罚?”
凤九幽的视线缓缓落到那位面色铁青泛红泛白的张大人脸上,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
“贪污受贿本就是死罪,两百万两白银,众卿家应该知道,能够养活多少百姓!”
子虚忙道:“皇上刚才也说,若是主动请罪,那么会从轻发落。”
凤九幽冷冷地瞥了子虚一眼,子虚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在暗暗想着,不知道皇上这一次,到底是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而且他好冤枉啊,每次都被皇上拉出来当作挡箭牌,在众人眼中和皇上一唱一和,确实不假。
可是关键词是,这一唱一和是真,而皇上每次下旨的结果,几乎都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啊。
皇上允许他参与这些过程,但是那结果,从来都是他不知道的。而身为臣子,他更加清楚。
皇权至上的原则,他是臣子的身份,只会讲解自己的想法,不会去让皇上如何。
再者,皇上会因为他的话,改变主意吗?
除非是对的,而且也是皇上的意思,自然是会同意的。但是似乎向来,他想到的,皇上都想到了。
他没有想到的,皇上早就想到了。因此,每次最悲催的就是他了。看似和皇上演戏,别人都以为他多清楚内幕。
其实,他也是到了最后,和所有大臣们,一起看到结果的。他之所以这么悠闲安然,不过是守着自己的本分,做着自己认为是对的,而且有利于朝廷江山社稷的事情罢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况当今皇上英明睿智,大臣们如何,皇上心知肚明。只是此次食盐走私一事,牵扯太多,若是一网打尽,朝廷根基会有动摇。
因此,皇上今日才这样问话。
观皇上的神色,子虚知道,这一次大清洗是必须的,那些贪赃枉法,受贿无度的贪官污吏,他自是不会同情。
可是他们府中的家人,哪些从未得到过丝毫好处的下人们,那些刚刚出生的,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甚至,那些将来会被牵连的无辜的族人,想着,子虚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