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绮蝶走入寝宫,微微抬眼看去,司徒紫玉坐在椅子上喝茶。今日她没有时间去给司徒紫玉送茶。可能他已经渴了,一杯茶很快便喝完。
急忙上前把茶水斟上,退后跪在他脚下:“奴婢请罪。都是奴婢的疏忽,没有侍候好皇上。请皇上恕罪。”
“用膳。”
司徒紫玉微微闭目。只从棱角分明的唇边,吐出了两个字。
庄绮蝶急忙起身:“是,奴婢立即吩咐下去。”
转身走到门口。看到痕儿还站在外间侍候着,低声吩咐痕儿去把饭菜端上来。
回到司徒紫玉的身边,十二旒玉冕。冕皆广七寸。长尺二寸,前圆后方,朱绿里。玄上。前垂四寸。后垂三寸,系珍珠为十二旒。以其绶彩色为缨。
明珠十二串,在额头上摇曳。半遮住眸子,流离柔和的珠光闪耀,映得司徒紫玉脸上光影明灭。有令人停止呼吸的俊朗和威仪。
她走到司徒紫玉的身后,伸手摘下他头顶的皇冠,拿过温热的手巾,轻轻地为他擦拭干净如岩石般的容颜。
他的肤色并不白皙,而是带着淡淡的麦色,细腻如玉,线条分明充满阳刚之气和男子的俊朗。
司徒紫玉的手,懒散地搭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养神,从早晨便上朝,一直到了中午才回来,下午还要上朝或者在御书房处理国事,的确有点疲惫。
出征盈国以来,就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盈国尚未安稳,事务繁多,他每夜都要处理国事,批阅奏折到深夜才能休息。
蹲在司徒紫玉的身边,伸手拿起他的手,修长的手指,掌中布满茧子,略有些粗糙。把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手中,用手巾仔细地擦拭干净。
此时痕儿和忘儿,已经把午膳端了上来,战战兢兢地放在旁边的桌案上,小心翼翼地低头看着司徒紫玉的衣角。
二人把饭菜放好,退后恭立在旁边,不敢有丝毫动静。
庄绮蝶微微挥手,知道二人见到司徒紫玉紧张畏怯,于是示意让二人退了下去。
“皇上,请用膳。”
司徒紫玉起身,她急忙伸手脱下司徒紫玉身上的外衣,挂在衣架上。
默然侍候司徒紫玉用膳,二人都是默不作声,司徒紫玉没有用她喂,而是低头自己吃着饭菜。
很快他便用完了饭菜,转身走到龙榻旁边坐了下来。
庄绮蝶单膝跪在他脚下,把司徒紫玉的脚抬起,放在自己膝盖上,脱掉鞋子,把脚放在龙榻上。
闭目躺在龙榻上,午间有片刻休息时间,司徒紫玉不想浪费这有限的时间,因此每日中午他都会在龙榻上休息片刻。
“半个时辰后叫朕。”
“是。”
庄绮蝶轻轻地退后,把桌子上的东西轻手轻脚地收拾下去,交给恭候在门外的二人拿了下去。
“你们先下去用饭吧,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
“那姑娘你何时去用饭,我二人等姑娘一起用饭。”
“我一会儿便去。”
庄绮蝶的声音很轻,回到寝宫中,给司徒紫玉身上盖了薄被,低头看了片刻。
庄绮蝶轻轻地放下帐幔,遮挡住光线,一片阴影覆盖了司徒紫玉。此时的他,褪去了过于耀眼的光彩,有着常人的疲惫和倦意。
润泽的双眉,如寒潭中的青苔,带着一抹湿意的冷亮之色。修长的睫毛在眼睑处形成一片阴影,脸部的线条放松显得柔和了一些。
即便是如此,闭目养神躺在龙榻上的他,仍然满身的贵气,浑身散发出无形的煞气。那是久经沙场,杀伐太多而染上的煞气和杀气,无意中便流露了出来。
也正是他身上这般的气息,令人敬畏不已,有跪伏在他脚下参拜的念头。
并没有什么恨意,即便是今日被责罚,却也因此免除了日后的麻烦,如此也算是因祸得福,若是不然,谁知如此下去,羽瑶和清平会生出些什么事来。
“他也会累,会疲倦,会伤心疼痛的吧?他也是个人,那时,他在金銮殿上的神伤,却不知是为了谁?”
恍然回忆,他金銮殿上逼问磐石帝,眸子中闪过的浓重悲伤,只是不知道那个令他那般凄伤的人,到底是何等样人。
转身走了出去,痕儿和忘儿都还没有吃饭,在等候她一起用饭。
“幻蝶姑娘,快请过来一起用饭吧。”
二人站了起来,琼枝却是不在,不知道在何处。
“琼枝为何不在?”
幻蝶有些头痛,毕竟还是留下了一个祸患,不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情,琼枝能否吸取教训,不再生出事端,好生安稳地在此做事。
只是她不敢轻忽,经过此次的事情,明白自己还是太轻视了别人,太多粗心大意。
“一定要谨慎啊,幸好此次,只是在粥中放了一只苍蝇,如果是下毒的话,即便不毒死皇上,也是必死的大罪。此次皇上没有追究下去,已经是极大的恩典,若是放在父皇身上,必定会杀死在场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