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会再看到姐姐的……”
庄逸辰抬眼看着庄绮蝶,幽深漆黑的眸子中,闪闪波动着什么。
熟悉的味道,那一抹冷香就在鼻端萦绕,若有若无,却是如此的令他安心。
熟悉的眼睛,就如满天的星辰,已经在她的眼底,无尽的幽深和黑,正如此刻的夜空,璀璨的星辰,在她的眼中闪动。
“你真的长大了,如此我也可以放心些许。”
心不由一疼,他才七岁,却是成熟的如同十七岁,或许许多十七岁的男子,也没有弟弟成熟。
“外面安静了许多。”
修长的睫毛翩然抖动,如无助蝴蝶的翅,不安地抖动着。
庄绮蝶心中剧痛,弟弟就是她的心病,是她的软肋,是她的所有。
马蹄声渐渐远去,庄绮蝶侧耳倾听,那马蹄声似乎离开了军营,渐渐消失在遥远的地方。
*无眠,天色就在动荡和杀戮中露出一线曙色。
“唉……”
琼枝无奈而幽怨地叹息,还是没有见到皇上,哪怕是远远地看上一眼。
庄逸辰侧身躺在庄绮蝶的床榻上,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紧闭的眼睛上睫毛仍然在不安地抖动。
可能是因为太过疲惫,可能是因为一路劳顿,柔弱的他,已经睡了过去,只是睡的并不安稳。
“圣上有命,命庄逸辰觐见。”
外面一声呼喝,庄绮蝶不由得就是一惊,急忙推醒了弟弟,她走到帐篷门口看着传旨的人,想问什么,却是不敢问出口。
“可要奴婢们去侍候皇上?”
“不必,汝等不得擅自离开帐篷,违令者杀无赦。”
庄逸辰走到门口,对庄绮蝶笑了一下,低声道:“幻蝶姐姐放心。”
他迈步走了出去,庄绮蝶满眼都是担忧之色,望着弟弟向皇上的帐篷中走了过去。
“但愿不会有事,弟弟拒绝了五哥逃走的建议,皇上纵然要责怪,也不会太过为难一个七岁的孩子才是。”
担忧地凝望远处皇上的帐篷,她无法到帐篷中去,只能在原地凝望。
庄逸辰进入帐篷中之时,帐篷中的地面上,已经跪着两个人,正是前太子庄天佑和四皇子。
五皇子和七皇子却是不在。
庄逸辰低着头,撩衣跪倒在两位哥哥的身后,他不想和他们并排跪在一起。
“臣参见皇上。”
庄逸辰低声参拜,恭谨地跪倒磕头后深深低下头。
司徒紫玉半响没有说话,帐篷中的气氛沉重而压抑,肃杀如山,如芒在背。冷汗浸透了衣衫,三个额头碰触地面,前太子和四皇子的身体微微战栗起来。
“昨夜有人里应外合作乱,你们几人有何话说?”
前太子急忙磕头道:“启禀皇上,昨夜之事,臣毫无所知,一直在帐篷之中不曾出去。恳请皇上明鉴,臣等一直跟随皇上一路行进,如何有机会和外面的人联系。”
“何用汝等自行联系,汝等的手下,自然会替汝等联系,意图作乱谋反刺王杀驾。”
几人的身体不由得狠狠一颤,如此罪名,他们如何承受的起,惶恐无地。金銮殿的一幕,一直铭刻在他们的心中。
如今他们的性命,是捡回来的,若不是那个丑陋的小宫女,用九龙紫御玺换取皇上饶恕,留下他们一条命,他们如何能活到此刻。
庄逸辰紧紧咬住唇,决不能让幻蝶姐姐的苦心,就如此白费。
他抬头向皇上看过去,可能昨夜的事情,就是皇上的计谋,要用如此的手段,彻底杀尽盈国的皇子,不留下一个。
想到此处,身体不由得战栗,寒到心底。
“臣请皇上明鉴,臣自幼体弱多病,一直隐居深宫养病。臣的身边,也是后宫的婢女侍候,从不曾有机会和外面的人和朝臣接触。臣跟随皇上一路到玄国,臣和身边的侍婢,都不认识外人,请皇上明鉴。”
司徒紫玉微微垂下眼睑,向庄逸辰看了过去,不想这位年幼的皇子,竟然有如此胆色,说话条理清晰反驳他的话。
庄逸辰恭谨地低着头,目光落在司徒紫玉紫色的龙袍上。
“启禀皇上,逃走的两位皇子已经被抓了回来。”
“噗通……”
两个人从帐篷门口被扔到地上,浑身颤抖,身上满是尘土草屑,狼狈不堪。
庄逸辰微微侧目看了过去,正是五皇子和七皇子二人,身上还有伤痕和血迹,脸色死一般的青白。
“皇上……”
二人颤声哀呼,爬着翻身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皇上恕罪,臣知罪,臣再不敢了,求皇上开恩。”
“砰砰……”
沉闷的磕头声,在帐篷中回荡,五皇子和七皇子战栗不能自已。此时此刻,他们也明白,逃跑失败的后果是什么。
绝望从心底升起,后悔不该逃走,不该存在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