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绮蝶起身走到窗前,痕儿的一片好意,只会令她的心更焦躁不安。
“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握紧手心的瓷瓶,一直没有服用这药,就是心底有某种想法,那位皇上,会派人给她用药,拿掉她腹中的胎儿。
“说到底,我真的就是在等皇上赐药,拿掉这个孩子吗?恐怕我心底还是有不舍,不忍心就如此让这个孩子,无辜地死掉吧?”
无奈,无助,手中的瓷瓶似有千斤重,一次次的犹豫。等待皇上赐药,只是直到如今,也没有等到皇上的赐药。
打开窗棂,寒洌的空气和清爽的风,从窗外吹拂进来,乱了她的秀发,乱了她的心。
迎着寒风,外面飘起朵朵的雪花,晶莹剔透的雪花,让庄绮蝶蓦然才发现,已经到了寒冬。
“冬天到了,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瞬间在手心中融化,一丝丝的凉意伴随融化在手心的雪花而传入体内。
那种凉意,冬天的寒,就如她此刻的心,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幻蝶姑娘,冬天风寒,姑娘有了身子,该多加小心,不要迎风去吹。如今姑娘该仔细自个的身子才是,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孩子着想。皇上至今膝下无子,若是姑娘为皇上生个小皇子,那是天大的福气……”
痕儿在庄绮蝶的身后用柔和的声音低语,不停地嘀咕,令庄绮蝶忽然间就无法抑制从心底生出的焦躁和恼怒。
她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唯恐下一刻就会忍不住呵斥痕儿,明知痕儿是一片好意,为她着想,却是就压抑不住心中想发泄的念头。
咬牙,紧紧地握住拳头,让指甲刺入手心,让疼痛令她清醒,不能无辜地去迁怒别人,寒了痕儿的心。
“姑娘,您……”
痕儿愕然望着走出门外的庄绮蝶,急忙拿了一件衣服给庄绮蝶披在肩头:“姑娘仔细些,外面风寒,还是进去休养吧。”
“痕儿,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在雪地中走走。”
“是,姑娘小心些脚下,多多当心。”
庄绮蝶没有回头,向前走去,只想在雪地中默默地发泄,让心宁静下来。不是没有觉察到如今的变化,是如何的不妥,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皇上,今儿下雪了,皇上看这雪,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呢。臣妾院子中的几株梅花,前几日开得正好,若是在雪中赏梅,定是极有诗意。皇上,不如今夜就到臣妾的院子中,臣妾准备薄酒,在月下赏梅。如此皇上也可以休息片刻,看皇上都瘦了呢。”
娇柔贴心的语调,寝宫的院落外传了进来,庄绮蝶刚刚走出寝宫,就听到如此令她厌烦的话语。
第一次不知不觉就离开了寝宫,不知道走到了何处。
她不是不知道,自从上次被御医诊断出有孕后,她就一直不曾再去侍候司徒紫玉,司徒紫玉也没有命令她侍候,或者召幸命她侍寝。
也知道,就在御医诊断她有孕的当夜,司徒紫玉就在寝宫召幸了三位嫔妃,其后每*,不是召幸嫔妃到寝宫,就是会去后宫宠幸某位或者多位嫔妃。
庄绮蝶的情绪不稳,沉默寡言和不愿意出房间,落在痕儿几个人眼中,就是在嫉妒皇上召幸其他的嫔妃。
其实她并未在意,司徒紫玉肯放过她,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
若不是因为身怀有孕,她会乐于如此被皇上遗忘,被所有人遗忘。
但是腹中不断长大的那个小生命,时刻提醒她,还有一个仇敌的种,就孕育在她的腹中。
“或者……”
庄绮蝶的心不由得一颤,手抚摸上腹部,这个孩子,真的不该来。
她转身,想离开这里,不想看到司徒紫玉,也不想看到后宫的嫔妃,在司徒紫玉面前献媚的样子。
“谁?大胆,谁敢藏匿在暗中偷看皇上和贵妃娘娘?”
庄绮蝶微微蹙眉,加快了脚步想离开,只是漫无目的走,不想也会遇到司徒紫玉在和嫔妃赏雪。
“站住!大胆,见到皇上和贵妃娘娘,不过来行礼还敢逃走,莫非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庄绮蝶停住脚步,也是,她何必躲闪,躲闪也逃不掉。
周围有侍婢和侍卫听到呼喝的声音,围住了庄绮蝶,侍卫们对庄绮蝶很熟悉,见是她退了下去。
侍婢却是不认识庄绮蝶,但是见到庄绮蝶脸上的银色面具,也明白了此刻在暗中窥视的人是谁。
几个侍婢的脸上,显出嫉恨、不屑等等表情。庄绮蝶也没有在暗中偷看,只是刚好走到此处发呆,不想皇上和那位贵妃娘娘,恰好也来到此处。
她默然静立在原地,望着远处雪地上的一道挺拔的明黄身影,还有那绯红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