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采青低下头去,不想多答,知道的越少越好,在皇宫中侍候,处处要言行谨慎。
“奴婢只是个小小的医女,上面如何吩咐,奴婢就如何做,不敢多问。”
尉采青也知道庄绮蝶的身份虽然是侍婢,但是毕竟和普通的侍婢不同,因此她也不敢对庄绮蝶有丝毫的无礼冒犯,急忙解释了几句。
“无妨的,我不过是随意一问,你无需如此的紧张,太医院既是派了你过来,想必你的医术是出类拔萃的。”
庄绮蝶目光柔和,略带笑意语气轻柔,让尉采青的紧张淡了很多。
“是,奴婢在医女的医术中,也算是不错的,才被派过来侍候姑娘。”
“怀孕多久能从脉搏中,得知胎儿的男女?”
“这个,御医没有告诉过姑娘吗?”
“我一直不曾问起,本来男女也无所谓,毕竟都是皇上的骨肉。只是皇上至今没有子嗣,今日她们问起我,我才想起此事。你的医术既然如此好,就为我诊脉看看,胎儿是男孩还是女孩,若是皇子,想必皇上也会高兴。”
庄绮蝶随手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碧玉镯,伸手拉过尉采青的手,给尉采青带到了手腕之上。
“这,奴婢可不敢要姑娘的东西。”
尉采青急忙要把手腕的玉镯拿下来还给庄绮蝶,庄绮蝶握住尉采青的手腕:“不过是个小玩意儿,这样碧绿通透的颜色,正配你如此皓腕素手,不值什么,就不用推脱了。”
“这……”
尉采青不敢挣扎,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不知道该不该要庄绮蝶的东西。
“其实皇上子嗣艰难,无论男女,都是极美的事,就当是个彩头吧。你过来再仔细诊脉,告知我也好心中有数。”
尉采青没有想太多,庄绮蝶眼神柔和清澈,说的话又是句句在理,她也就再一次为庄绮蝶诊脉。
良久,换了一只手再诊脉,尉采青脸上渐渐露出喜色:“姑娘,恭喜姑娘,不,奴婢应该恭喜主子。”
尉采青跪在地上,神色轻松起来,能为第一位给皇上孕育后嗣的主子诊脉,想必日后也会得到不少的好处,身份和地位都能提高。
“是皇子吗?”
“是,奴婢诊脉正是位小皇子,恭喜主子。”
“不要如此,我们的身份都是一样的,以后不必如此多礼,我也不是什么主子,你这话落在别人的耳中,可是不妥。”
“是,奴婢明白,奴婢会注意的。”
尉采青站了起来,皇宫的规矩称呼,可是一点都不能出错,落到有心人的耳中,就是麻烦。
“此事,不要到处宣扬,你知我知就好,也落得一个安生。”
尉采青的心中一震,脸色白了起来,想到后宫中昔日的那些事情,不由得面露惧色。
“你也在太医院很久了,在皇宫侍候了也有几年吧?”
“是,奴婢明白,请姑娘放心,此事奴婢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就当没有为姑娘诊脉的事儿。”
“你明白就好,去吧。”
庄绮蝶在盈国是公主,自然有一股天生的高贵威仪,令尉采青心中敬服。
“皇子吗?皇上,前几日,你召太医令为我诊脉,就是确定此事吧?为何,你还不肯下手,难道要等这个孩子生出来吗?”
越来越看不透皇上的心意,本以为皇上得知她有孕后,就会立刻用各种方法,拿掉她腹中的孩子,无论那个孩子是男是女,皇上都不会留下。不想一直等到已经又过了一个多月,皇上仍然没有表示。
“后宫中人,也该都知道我有孕的消息。却是不知道,我腹中是皇子的消息,能保密多久。想必,很快后宫中的人,也都会知道此事吧?那么,那些嫔妃们,可是会安然看着我生下龙子吗?”
庄绮蝶蓦然一惊,莫非皇上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吗?
“好狠,好毒,皇上你的心,果然是冰铁做的。你至今不肯动手,也没有明旨要拿掉我腹中的胎儿,莫非就在等你的嫔妃们,暗中下手除掉这个孩子,你可以置身事外吗?”
冷笑,这又何必,早些拿掉,岂不是对双方都好,免得大家心中不安。
“司徒尔雅,他的死令你耿耿于怀,即便是灭了盈国,杀死了我的父王,诸多的皇子和公主,你心中的恨意,仍然不能稍减吧?”
庄绮蝶望着窗外的一片银白,任凭冷风吹拂,她是盈国最后一位公主,前些时,听闻疯癫的清平,不慎失足摔死。
“是真的摔死了吗?一个疯癫之人你也不肯放过,何况是我。如今,庄家仅剩的,也只有四皇兄和我,还有逃走的弟弟了。只是,弟弟如今在辰国的事情,可是被皇上真的得知了吗?”
无助,身在深宫,辰凤瑶早已经离开玄国,她再难得到庄逸辰的消息。
“还有谁可以给我通传一点消息?告诉如今的局势,盈地的事情,还有辰国的事情,尤其是弟弟的消息?”
蓦然,庄绮蝶想起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