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被少年扶着的病秧秧的中年男人一个闪身站在少年前面,微张双臂,把那少年紧紧护在身后。退到一个角落。猛虎一扑,奴隶四逃,那饿了好多天的猛虎却兴奋地嗷嗷叫。在它眼里那奔跑着的都变成了眼中的猎物。一个瘦弱的奴隶跑得慢点,被猛虎用前爪死死地摁在地上。张开大腥臭的大口。那奴隶尖锐地大叫,一条人腿已让老虎咬在口中,鲜血直流。下一秒却已然昏死过去了。
“阿塔要把那牲畜给杀了!”面对这人间惨剧,看斗兽的人皆尖叫出声,阿塔攥着着拳头呼地站起。双目血红。他实在看下去了,以人喂虎,以此为乐。人间已疯魔了吧。
旁边伸过来一双嫩白如玉的小手。纤细如斯。手上用力,一身蛮力的阿塔却是扑通一下坐了回去。雅雅狭长的猫眼里冷光闪烁。英气的眉一挑,睨了眼气哼哼的汉子。却是笑了:“你现在下去,不但救不人别人,连你也得折在这里。”美目流转。从斗兽场四面一一掠过。阿塔也不是傻子,四面有人影浮动,有高手埋伏在四周,有风吹草动,便会一涌而上,只得恨恨地坐了下去,那巴着栏杆的手,攥得越来越用力,恨不得把那栏杆一把拍掉,跳到场中杀了那吃人的虎。
雅雅盯着那场中的两人一虎,角落里也不是安全的地方,人总有被虎吃完的时候。到时避无可避,是生还是死?
天堂地狱只一墙之隔,一边是生一边是死。
面对猛虎,奴隶们苦苦挣扎,有几人已被咬或被抓,鲜血直流,惨不忍睹,死的死,伤得伤,哎叫声四起。
猛虎扑跳剪,勇猛非常,越发在场中如鱼得水,一时间那场中尘土四起,原本黄白的地面已被血染成红色。却离那两人呆的角落里远远的,象是那角落里有比他还凶猛的野兽,正潜伏在那里。还有这么多只知道躲避的猎物,不到最后,它是不会自讨苦吃的。
最初的惊恐过去,观众席上的人类渐渐被场中的猛虎感染,如兽类一般心中血腥起来,很多人把手臂伸出栏,大呼。一个人,两个人,象是传染了般,四面都沸腾起来。
“咬啊,咬啊,咬死他们。”好象那虎咬死的不是他的同类,是一只猫狗。
“咬那个,别让他跑了,咬死他。”猛虎似听到那人的呼叫,一个猛扑,直把那吓得掉了泪的奴隶逼到角落,那男人扑通一下跪倒在猛虎面前,咚咚地磕起头来。猛虎听不懂那人嘴里嚷嚷的是什么,也不管乞求什么的,脑袋一低,一口咬断那人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墙壁。
“咬啊,用力咬。”有人兴奋地把手中拿得丝帕丢进场中,一时间人人效仿,各种东西如飞一样,抛向那吃人的虎。
“咬死他们,咬咬,咬咬,咬那角落里的两人,咬死了,爷有赏。”欧阳夜看得兴高采烈,早已把那勾去心魂的少女扔在脑后,挥着手臂,立在位子上大喊。
欧阳若然静静地坐在位子上,漫不经心地品了品口中的茶,桃花眼里精光四射,他等不及要看那少年与虎斗的场景了。
阿塔干脆闭眼,握紧的拳头泄露了他的愤怒,真想杀了那猛虎。雅雅目视那靠壁而坐的少年,场中的血腥对他一点也没有影响,双眼微闭,微低的头,似睡非睡,鲜血四喷。猛虎咆哮中,好象他所坐的地方,不再是人间地狱,却是桃花漫天,溪水流淌地桃花源。那些疯魔的人类,尘世的烦恼,生活的无望,都离他很远。而他只是误入人间的谪仙,无奈忧伤。在他眼中,这场中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而是别人小打小闹,没有流血,没有死亡,没有吃人的虎。旁边守着那中年男人,摆着守卫的姿态,猛虎怎样咬别人都跟他无关,别人的生死,场中奴隶的*惨呼,围观人怎样的声嘶力竭,都比不过他守着的那人重要。每个人都有要守着的东西,他要守的就是那个少年,人在他在,人死也是他先死。猛虎每每靠近那个角落,却又退回去,有聪明的奴隶丢下同伴,奔跑过去,猛虎随之厮吼着尾随而去,迅猛地咬着那人一条腿,拖着走出那角落,无视那中年人和少年,唯有地上留下长长的血迹和空中那奴隶极痛而发出的最后惨叫。
场中的奴隶只有二十多人,总有杀完的时候,斗兽场是你死我活的地方,活着出去的若是猛虎,或许过不了多久,还会在这个人间地狱里出现,活着出去的若是人,也许会因重伤没有得到好的医沼而死去,也许会有幸活下来,被卖到富贵人家继续奴隶生涯,永无出头之日,这就是奴隶的人生。不过,没有奴隶杀了猛兽活着走出斗兽场的,从来没有。
那么绝望,那么黑暗。
观众席上,人声渐消,人人看着场中那两人一兽,屏住了呼吸,终于决斗了吗?
奴隶死的死,伤的伤,昏的昏,猛虎呼呼哧哧地前爪伏地,虎目圆睁死盯着那角落里的两个人,嘴里发出低低的嘶吼。
中年男人缓缓地伸出手,把遮住脸的头发往后一理,“嘶”地一声,在破烂的衣服上撕下长长的布条,在脑后头发上狠狠打了个死结,露出一张斯文清秀却饱经风霜的脸,长满短短胡茬的下颔一扬,一扫病秧的形象,双目如电地扫向猛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