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医。”慕容澈尽力压低声音,不让自己露出半点情绪,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张御医的银针了。
“皇上。臣……”张御医有些为难,刚刚情急之下,他来不及思考。这个时候,他还有些后怕呢。
“有什么事。你快说。”慕容澈心中隐怒。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的。
“臣请皇上允许臣用银针之术为娘娘治病。”张御医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宜拖延。
“准。”慕容澈大袖一挥。
张御医左右看了看,“臣请屏退左右。”
慕容澈挥挥手。众位御医忐忑不安的退下。
“臣……”
“张御医,你有什么话,不能一次说完嘛?”慕容澈焦躁地道。
“银针刺体。需要赤身露体。皇上叫张御医如何开口?”苏纱有气无力地道。
张御医匍匐在地上,心中一横,“皇上。臣愿意在娘娘好了之后。自刺双目。”
“若是那样。我宁愿死了。”苏纱断然拒绝。
慕容澈挣扎了一会,赤身露体。这简直是有辱皇家体统,一回头。见到苏纱那瘦的只有巴掌大的小脸,想象初相遇她的彪悍,再看看她现在这个病弱的样子。只觉得鼻翼一酸,“好了,不要争了,张御医能治好皇后的病,是大功一件,朕决定了,当初朕赐死了娘娘的家人,如今,朕赐还给娘娘家人,娘娘病好之后,就拜张御医为义父……不,亲生父亲,给你骨给你血,给了你命的亲生父亲。”
苏纱抬起头来看着慕容澈,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下来,“慕容澈……”
不要对她这么好好不好,虽然她一直对这些大防礼教什么的不以为然,可是,慕容澈从小就接受这样的教育,哪怕他很痛苦,却选择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她也不会觉得意外,即使在她那里,发生了煤气泄露,有人要冲进女澡堂子里去救人,被看澡堂子的大妈拦住说不能进去,不然里面的女人的清白就没有了。
清白两个字,要了所有女人的性命,那还是在已经很开明了现代。
“不要哭。”慕容澈胡乱地给苏纱擦着眼泪。
“只要你答应朕,一定不要放弃,无论多艰难,都不要放弃。”慕容澈为她擦泪的手顿了顿。
半饷,艰涩的开口,“哪怕,你想要离开皇宫,朕也答应你。”
苏纱的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慕容澈见到她这个表情,心越发的痛,她心心念念的,就是离开他,离开这个皇宫,是不是他早点成全了她,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君无戏言,朕这就写道圣旨,只要你病好,朕就许你出宫。”
苏纱听了,笑着憧憬,“皇上,我记得我还跟你打过赌呢,不用你放了我,我也可以出宫的,可是,我这辈子恐怕也出不了宫了。”
“不会的,不会的。”慕容澈紧紧地搂住苏纱。
张御医见了,眉头紧皱,“皇上,请皇上为娘娘更衣。”
主要是人都被他们撵走了。
慕容澈伸手抹了一把脸,深呼吸了几次,毫不犹豫的伸手解苏纱的衣裳带子,苏纱下意识的想要制止他,骨子里,她其实还是很保守的。
“乖,不要再跟朕别扭了。”慕容澈的声音里面竟然有着一丝哀求,苏纱一愣,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慕容澈的神色,可是,她的眼前却只剩下朦胧的人影。
“皇上,几大穴位都在后背。”张御医已经自动回避,好心的提醒慕容澈。
“皇上,让小清来吧。”苏纱有气无力的道。
慕容澈断然拒绝,“朕要陪着你,朕一直后悔,在你生病的时候没有陪着你,如今你都要……好了,朕以后只要不上朝的时候,都要陪着你。”
他甚至都想说,朕以后不上朝,就陪着你,只要你好起来,可是,苏纱的性子,听到他这么说,一定又要生气了。
慕容澈从小到大,就没有靠过谁,只要能利用上的,哪怕是疼他的父皇。
在苏纱的面前,他原本也是那样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可以不设防,甚至可以幼稚一些,好听她的训斥,竟然还会觉得幸福,他是受虐狂吗?
其实换一个人,慕容澈绝对不会惯着她这毛病,苏纱一开始就表现得那么强势,而她所做的一切,却又不容人小觑,虽然她越来越弱,弱的是身体,却不是智慧。
现在放眼整个国家,哪个人敢说苏纱一个不字,百姓们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那个人淹死。
慕容澈小心的翻过苏纱的身子,给苏纱盖了个薄被,“张御医。”
张御医听到召唤的声音,不敢怠慢,一手拿着烛火,掀开帘幔,把银针一字排开,“皇上,略往后靠靠。”
慕容澈见室内有些昏暗,害怕张御医看不清,怕苏纱受风,只有最里面的那一层没有挂起,走到外面把帘幔一一挂起,又匆匆地走回来。
张御医心无旁骛,一根根的银针扎入苏纱的体内,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