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川夏沿原路返回的时候,傲玉和青玉刚醒,见到主子一身狼狈。吓得一惊,连浑身的疼痛都顾不得了,箭步上前。一齐问道:“皇上,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碰到一条可恶的色、狼。”易川夏气恨恨地说道。忽而又眼眸一眯,唇角微弯,撇出一个坏笑。“放心,朕日后遇见他,定饶不了他。剥皮抽筋有他好受。”
“皇上——”傲玉和青玉吓得一颤。主子这么说,一定是事态严重了,会不会主子的女儿身被别人看了去。这可是大事。
“你们俩不用大惊小怪。赶快回宫。朕有破敌良策。”易川夏轻轻一扬袖,怔色说道。
“是。”傲玉、青玉赶紧噤声。
“刚才对不起了。你俩实在唠叨,朕才将你们打晕。”易川夏不好意思地扯了扯颈边的一束长发。脸上不经意地闪过属于女子的天真浪漫。其实想想,傲玉、青玉也是为她好。
傲玉和青玉一愣,其实皇帝做什么都是对的。就算处死她俩,也无须说理由,只是今日主子居然跟她们道歉,惊哉!怪哉!等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易川夏已经走了好远。
“傲玉姐姐,皇上变了。”青玉清澈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莹亮。
“皇上真的是变了。”就连沉稳的傲玉也是感慨万千,“也许经历了生死,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以前的皇上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语重心长的语调在夜色里轻轻荡漾。
“嗯。”青玉使劲点头,纯净的小脸上嵌着的一双清眸涌起细细的晶莹,眼眶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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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鱼肚白,微明的晨曦映衬着北暮国的皇宫,金碧辉煌的宫殿还在沉睡当中。
龙玉宫灯烛未熄,殿中人影晃动。
易川夏一向喜欢速战速决,刚一回宫,她就命傲玉和青玉取来了帝都地图。果然如她所料,北暮帝都四面环山。唯一的几条水路和官道都被北暮将士严防死守,故而东月国只能走山路,驻营之地自然在山林之中。
真是天助我也,所谓天时、地利、人合一一聚齐的时候,北暮必胜。
“皇上,奴婢们看不出有什么转机。”傲玉和青玉看着摆在面前的地图,满脸不解。
易川夏随手拿起几上的一块玉如意,在地图上指划一番,道:“你们看,东月国的军队现在只能驻扎在山林之中,这就是我们的地利,你们可知行军最忌山林?朕再问你们,北暮有多久没下过雨了?”
“回皇上,大概有一个月了。”傲玉如实答道。
“这就对了,如今天气燥热,山林茂密,再加上无雨,林中的枯草、枯叶一定遇火则燃。我军只要堵了东月国的退兵之路,再添薪火攻,一定会让他们全军覆没。”易川夏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语罢,负起手,在殿中踱了几行,浑身透着一股连男子都少有的锐气,道:“地利有了,天时也有了,就差人合,你们俩帮朕想想,北暮国可有骁勇善战、智勇双全的将才?”
皇帝的一番分析,叫傲玉和青玉目瞪口呆,连易川夏的问话,两人都忘记回答,还是傲玉机敏,怔了片刻,赶紧回神过来,“非陈义老将军莫属,只是他早已被太后娘娘贬了职,现在赋闲在家,再加之他年事已高,恐怕?”
“被贬了职没关系,朕可以让他官复原职,年事已高也没关系,只要有头脑,有胆识就好,朕现在要不拘一格用人才。至于调兵遣将,朕会亲上战场,不管那东月国的风怀轩是魔也好,神也罢,朕一定会让他俯首称臣。”易川夏骨子里的好强意识发挥到淋漓尽致,说话同时,一挥长袍,袖风阵阵,可谓飒爽英姿,叫人生畏。
傲玉和青玉听在耳里,看在眼中,不再多语。
兵贵神速,是用兵之要。易川夏从小就熟读兵法,做特工的,随时随地都要面对强大的敌人,如何以少胜多,必定要抓住机会,利用天时、地利、人合。
办事如雷厉风行,这就是易川夏的风格,早朝过后,她特意留下了陈义老将军。
陈义本就是一帅才,只是庄宁太后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同意他以武制敌,不久前,以莫须有罪名罢了他的大将军衔,给了份闲差事。
待到易川夏说出火攻之计以后,这个年过六旬,头发已花白的老者居然落泪,连连叩首,直呼:皇上英明。
火攻之策,陈义早就想到,只是不在其位,无法插手军中之事。
兵临城下,人人可危,如今君与将一拍即合。
果然是雷厉风行的性子,三天后,易川夏在点将台点将,面对三军将士,她站在高高的筑台上,手持古剑,一身战袍,加之傲玉和青玉的巧手妙妆,把她扮得与男子无异,在众军面前,她是他——北暮国太祖先皇帝唯一的儿子——当今的皇帝。
女扮男装,在易川夏看来是新鲜的、刺激的,以前在特工组里挥斥惯了,来到这里,挥斥方遒,更是游刃有余。
然,众大臣眼里,这个年纪轻轻的皇帝是长大了,终于摆脱了太后垂帘控权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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