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生气发怒的是易川夏,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侵犯了她的底线,要是以前。她怎么会放过他,不把他丢江里喂乌龟,也该千刀万剐了。
可真到了眼前。她居然无能为力。
论武功,他在她之上。
论权力。他又在她之上。
说来好听。她是前古无人,后无来者的古今第一女帝,可是她不过在死撑着一个即将衰败的国家苟延残喘。
那是一种多么的悲哀与无奈。可是还得撑,必须坚持地撑下去。而风氏、南宫、西门,不管是如今。还是将来都可能是敌人。
一个弱质女流观对的三个如虎似狼的家伙!
这是何样的一种情绪的迸发。吼出来之后,看到风怀轩脸上的微微惊色,她知道自己失态了。
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态。有种想钻地洞的感觉。
“你真是你自己吗?北暮皇帝!”风怀轩惊愣了片刻以后。冷不防地冒出一句来。他的眼里还有一丝贪恋,对刚才在女子唇上驰聘的记忆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回味。“其实不用朕用兵,朕只需公布天下。北暮皇帝是个女人,你猜有多少人会恐慌,会害怕。会民乱?女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登上殿堂!只须朕的一句话,就可以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句话撂下来差点把易川夏哽住,的确风怀轩所言属实。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女人怎么可以做在帝王。如果北暮子民知道了,那就是天翻地覆,风怀轩说得一点不错。
“女人怎么样,风怀轩,你不要瞧不起女人!”今天又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很不客气的。真的,他很可恶,叫人生气。
为什么自己的秘密偏偏叫他知道!
“你做不了你自己!”风怀轩的情绪比起先前要平稳了许多,墨眉冷冷地一挑,负起手来,随即大步迈出了大殿,刚要跨步出门口的时候,他忽然顿了一下,“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你逃不了!”
甩袖而去,几乎是头也不回,好像他来就是为了跟她吵架的!第二天皇宫里就是风雨飘摇,说皇上跟皇后吵架了,还说皇后失宠了,皇上再也不会来凤来宫了,说什么的都有,总之不是好的。
易川夏愣在原处没有动,表情第一次落寞,从来自信笃定的她眼神里居然多了哀伤。他的话依在耳边,注定了的?指的是她是北暮皇帝的事实,还是注定她要与他纠缠?
何时这种日子才是尽头?心里的追逐始终是错的?突然间,她辨不清了是非善恶。
风怀轩走后,易川夏唤了傲玉,只说累了,就早早地歇下了,这一歇,就从晚上睡到第二天下午。
她从来没睡过这么沉的,这次例外了。
凤来宫的宫人都知道了皇后的异常,随即说什么的都有。昨夜大殿的争吵,宫娥们是隐约听到了,只以为皇后做了什么冒犯皇上的事,皇上终于忍不住发狂了。
随后凤来宫的宫人们陷入了恐慌当中,主子即将失去后位的尊贵,他们也会跟着遭殃,怎能不怕呢?
其实自从这夜以后,风怀轩再没有踏入了凤来宫,也再也没召见过易川夏。好像夫妻二人真如宫中谣传的那般失了和。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后宫不过如此,有些人荣宠一时,之后就被打入冷宫,从此不见天日,这种事情多了去。
转眼半月过去了,其实没有风怀轩的打扰,易川夏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这段日子里,华丽的凤来宫亦比往昔更加冷清了,她时常叫傲玉搬一把梨木椅,她静静地坐在石榴花树下,风过,残花落她一身,那种感觉很好,清静的日子叫人的头脑愈发的清静。
前世里,她活不了,老天爷给她重生的机会,她就得好好把握,即是宿命,她就甘愿接受。
即是被庄宁太后逼上了皇位,前面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若不然怎么是她易川夏了。
花香掠过,闭上眸,忍不住地撇起一抹柔美的笑。
“娘娘——”在旁服侍的傲玉看到了主子脸上的笑意,终于提在嗓子眼的心沉了下来。
“怎么?怕本宫就此消沉下去?”睁眸,轻轻扫一眼傲玉,她沉稳的小脸上喜悦是极其真挚的。
“娘娘,其实奴婢是怕您——”傲玉的声音有些哽咽,“其实奴婢觉得娘娘本应享受属子女子的那份安宁,相夫教子,不用理会太多的家事、国事、天下事。如果娘娘不是北暮的——奴婢倒宁愿娘娘为了后宫之宠争一争,免得有些人背后乱嚼舌根。”
估摸傲玉这几日在宫里受了其他宫人的白眼,才会有如此抱怨的。
“本宫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每个人都每个人的宿命,在这后宫,没有谁可以永久不败,也没有人可以荣宠一世,除非那个帝王愿意为那个女人放弃后宫三千。”说到此处,易川夏讪讪的笑了,这只不过是一种美好的假设罢了。
“这样的皇帝,有吗?”傲玉失望地摇头,自古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的,主子说得是世上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