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女子还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晰,就在倒下的那一刻,尘土里余力挣扎的诸葛雄像脱了水的鲤鱼扑腾了两下再也不动了。嘴角的笑弧勾起。清澈的动人,如此的一张脸上除了苍白只有苍白,兰花素衣上染上的红艳就像大朵大朵盛开的牡丹。添上的是庄重与高贵。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武功实力远远在她之上的诸葛雄会死在她的手中。也许这就是一个人的意念。
国家的责任。求生的*逼迫她必须赢。
那枚兰花簪还插在他的眼睛里,染上的血已经凝固。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叫她赢的居然是它。
想着有些可笑。又有些凄凉。
本来冷血无情的帝王,杀人不眨眼,从不言败的他会败在“雪瑶”两个字上。足以那个女子对他影响的深远。
坠落下去。以为会像诸葛雄一样摔在地上再也起不来,终是有一双大手接住了她,看到了精致的面孔还有难得一见的慌张。
他慌张吗?
以致易川夏很久很久以前。依然认为那只是她的幻觉。
“你怎么这么傻?”渐渐视线模糊。冰冷的声音里听到了颤抖的字符。他也会紧张吗?不信。一点不信。
朦胧中,她想挣扎。挣扎离开这个带着温度的怀抱,她冷。很冷,可是仍然倔强地挣扎,视线虽然模糊。但她能感觉到自己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终是身体一软。
“该死的女人!”耳际是那个冰冷冷的声音,听不出温度的,但腰间一热,有两只大手将她牢牢地箍住,抱起。
原本明朗的夜愈发黑了,河岸边的灯火糊成一团,易川夏只觉得身体在空中在飘。
自己是死了吗?伸手想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在死神面前她永远不会屈服的,这一刻也是。
手指触及到的是一抹温暖,好像是一个坚实的胸膛,很宽广,感觉了心跳的浮动,一下一下,很急很有力。
那好像不是自己的心跳,不是,不是?
“别乱动,没有朕的允许,你这个奴隶不可以死!”上面,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很冷的声音,很熟悉,是他。
这个时候,他依然还是那一副帝尊的高傲,在他眼里,她不是皇后,只是他供养的奴隶吗?
易川夏心里陡然的悲凉,面对死亡,她居然不那么坚强了。
“不,我不要做奴隶,我要做我自己!”不知不觉,一抹热流从眼角划出,湿了脸庞,想睁眼却觉得周围的灯火是那样的刺耳,很累,累得想睡。
“好,做你自己,做朕的皇后!”那个声音依然在上面,好像很近,也很遥远,颤音愈来愈重,箍在她腰间的手愈来愈用力,好像有汗,湿透了她的衣裳,黏到了肌肤里。
“不,不做皇后!只做普通人!”易川夏抿起唇,很想摇头,只是浑身僵冷的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朕都答应你,易川夏,你要活着,不许死!”风怀轩的声音似乎近了些许,也大了些许,有一阵热流从耳际划过。
“嗯,好。”终于讨价还价成功了,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此刻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满足,终于可以解下肩上的担子,好好的长眠,笑了,笑得那么甜,手缓缓地滑下,垂了下去。
“易川夏,你不是自命不凡么,你给朕醒着,不许睡,不许睡!”血染红的不仅是女子的素裳,还连带将男人的白袍染红,紧紧地抱她在怀,那个坚毅的男人,冰冷的脸上居然有了慌张。
这叫紧跟随他身后的御林军护卫们更是紧张起来,他们是皇帝的直系军队,平时是皇帝亲自训练。他们一向知道他们的皇上冷血无情,对女子更是无情无爱,然,对这位皇后却是有了不小的区别。
也许是因为皇后刚才为他挡了暗器,只是也许——他们的皇帝对为他好的人一向不屑于顾的。
今天例外——
怀中的女子没有了声音,躺在他的怀里,一手的手指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裳,另一手无力地垂下,嘴角挂着的笑,甜得动人。
与她相处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笑得这么美。心突然空空的,一种害怕失去的莫名恐慌,深吸了一口气,修长的剑眉紧紧一蹙,将她揽得愈紧,“易川夏,你要是死了,朕将你挫骨扬灰!”
冷厉的声音在夜间的宁静里回荡,飘扬的身姿飞奔离开了小树林,河岸边御林军的统领早已准备了快马。
跟在帝王身边久了,知道他做事雷厉风行,如此的急切,要的就是快。风怀轩果然一出林子,就一个翻身上马。
“玉统领,传朕旨意,所有神卫教余孽全部诛杀!”冷眸一瞍,给年轻的统领发号了施令,那是绝不让步的威慑力。
“是,卑职遵旨。”玉统领抱刀拜下,随即转身,“不留活口!”树林里传来更响亮的命令。
齐刷刷的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腥漫延,随风而去。而那匹骏马也是一驰千里之速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华丽的凤来宫里,灯火依旧。
女子安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