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即使龙田玉再如何贵重,他也不会把送出的东西再拿回去。”铜镜前的女子神情笃定。对那个男人,说是不了解,却隐隐却猜出他干了些什么。那晚就怀疑过诸葛雄出现是为了什么。如今得到傲玉证实,他确是第一时间拿回了龙田玉。就足以证实那块玉并非普通的昂贵玉佩。
关系宝藏也好。价值连城也好。
在他风怀轩的眼里,一个女人的性命远远抵不过关系国家命运的一块玉。罢了,没爱过。何须伤心,何须哀叹。
见易川夏并不上心那什么关系宝藏的龙田玉,傲玉识趣地不再多问相关。而是转了话题。问了压在心头已久的疑问,“娘娘,奴婢从护卫皇上回宫的几个侍卫那里打听过了。说是娘娘为了皇上才受这么重的伤。娘娘。您对皇上他?”
“他若死了。北暮少了一个威胁,不过就没有人能制约西君和南昭的平衡。他们也不是什么安于本分之人。”易川夏早猜到。她为风怀轩挡下那枚暗器肯定传过宫里,是说她对他多么痴情。
痴情吗?没有情。何来痴!
亦或许说当时只是一个本能反应,只是仅仅想救他!一度以为自己也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临危之际也学会怜惜他人性命么?她对自己有点弄不懂了。
“本宫想出去走走。”易川夏吃力地起身。看一眼窗外的繁华,石榴花早已落尽。
不过是一睁眼一闭眼瞬间,原来繁华已落尽。
每日都有专门的太医到凤来宫问诊,还有指定的医女为她洗清肩上伤口。不容质疑,这些都是风怀轩吩咐的,似乎对她的救命之恩,他以这样的方式来报答。
冷血无情的人也懂得报恩么?
易川夏只是在心里暗暗一声哂笑。
多日的调养、针石、药剂,易川夏的身体恢复很快,先前走路艰难,抬手困难到如今步履平常,手臂逐渐灵活。
吃的、喝的、穿的,龙行宫那边的总管李安是天天派人往这边送,自然这些都是风怀轩的旨意。
唯独从那日她清醒以后,那个男人都没来看过她一眼。
也许凤来宫的皇后在他眼里就只是一个摆设,若非怕朝臣说他忘恩负义,影响他的帝威,他怕是连叫李安每日前来问安都会给免了。
李安每次给的理由都是说风怀轩国事繁忙,抽不开身来。
易川夏都听得烦了,索性叫李安请了安,不必再说风怀轩近日在做什么就打发他走了。
不知怎么的,最近心里总是愈多的凄凉,很奇怪的感觉!那个男人不在意她,她也甩开他不去想。
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窝在凤来宫大约有半月了,易川夏觉得身体好很多了,很想去看看御花园里的牡丹花。
只是去的时候,本来大片大片开放的花儿都谢了。花期就这样错过了。若要说女子如花,关在深宫的女子就像这御花园的牡丹,谢了就只剩一片调零的惨瓣。
“傲玉——”易川夏掐了一朵残花放在手中把玩一阵,手臂忽而一阵刺痛,叫她想起积在心头已久的一个疑问。
“娘娘,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傲玉脸上皆是担忧。
“本宫先前所中之毒,是否有后遗症?”易川夏早乘闲暇之余把能学的,能看的医术都通读个遍。她知道那晚暗器上抹了白杀毒,这么剧烈的毒过了一遍人体肯定是一个巨大的摧残。
“这——”傲玉一听,脸色变了,头沉沉地垂下。
“说吧。”易川夏知道这个后遗症不轻。
“娘娘,太医说,说白杀毒太过阴寒,伤及内脏,怕是很难怀上孩子。”傲玉支支吾吾地说完,末了又赶紧补上一句,“不过太医也说了,只要好生调理,是可以恢复的。”
易川夏比傲玉想象中还要平静,摇头一声哂笑,没有孩子也好,如今她这种处境,难道还要跟他生子么?不可能的!再者她回了北暮,继续她女扮男装的皇帝,生子更是无稽之谈。
“娘娘怎么?”主子的平静愈叫傲玉心酸。
“这事儿不要提了,没关系的。”易川夏淡淡一句,轻轻抹过,继续低首盘弄着手中的残花碎片。
某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像这凋零的花,早已失去了价值。奇怪,这段时间愈发的伤感了。
“夏夏,亲爱的夏夏,终于见到你了。”俄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易川夏闻声望去,看到的是一抹快活的青色,南宫潇寒的脸上挂着属于他的独特笑容,本来就是一张比女人还白的脸,再加上这等娘娘腔,如果不是他的一身男装还有辨认度,不知情的真以为他是个女子呢,张开怀抱,就差一点就把易川夏抱了个满怀。
易川夏虽是伤病初愈,但身手一点没差,巧妙地一个旋身躲开了他。“南昭太子如此轻挑,不怕叫人说了闲话么?”
如此沉闷的宫殿里,看到像南宫潇寒这个“怪异”,就好像沙漠里看到一抹绿洲,有一种叫欣喜的感觉。
“怕说什么闲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