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庄宁眉眸里只有惬意,“哀家最终选择了易氏,只有易氏才能给我最好的报仇机会与实力。只是没想到事隔多年以后,一次偶然的宴会上,青仪那贱人竟然与风凌天勾搭上了,他说他很爱她,到易家来提亲。哀家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所以哀家千般设计,让他们不能结合。后来就迎来了战乱,四国分裂,青仪那贱人居然怀了他的孩子,老天不长眼,哀家的儿子居然一出生就死了。哀家恨,为什么青仪可以有他的孩子,连哀家连生子的这点权利都没有,所以哀家夺了青仪的孩子,赐了死药给她。等到我的夫君,北暮的皇帝打仗归来的时候,哀家的怀里抱着的就是将来北暮的‘太子’,人活在这世上,要懂得玩弄权术,懂得把男人控制在自己的范围之内,你的父皇,不对,应该你的舅父就是这类的蠢人。哈哈——”
这些事实无疑就是一个晴天霹雳,易川夏听在耳里,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割掉了,那是痛苦,极其的痛苦。
这具皮囊的感情是她的了,早已是她的。
原来易家与风家还有这么一段离奇的过去,而易川夏被蒙在骨里十八年,风怀轩更是——
庄宁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女人居然能掌控了江山,可见她的才能,她的手段之凌厉也足能可怖。
“把她带下去,关入天牢。”本来已经中毒,早已没了力气,这个揪心的真相叫她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
她不该是北暮的皇帝,那该是东月的公主吗?可是除庄宁,没有人能证明她的身份,一瞬间,她好像被尘世抛弃了。
北暮不是她的家,东月也不是!她该属于哪里。
庄宁被士兵们带走了,这个秘密目前来说必须是秘密,可是在场的士兵和内侍太约都听到了。
易川夏不得不狠心,赐了药给他们。死后厚葬,他们的亲人得到最封厚的赏赐。这就是宫庭的残酷,不得不这样。
如今除了庄宁,知道的就只有易浩和傲玉了。
易浩,他必须活着,他是易家的后人,而傲玉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不知睡了多久,睡着了不想醒,不想再回忆起那乱七八糟的事儿,不想再看到庄宁狰狞的面孔。
以前她一直以为她才是最心狠,最腹黑的那个女人,没想到庄宁比她狠上千万倍,原来女人的妒心能如此的重。
给庄宁赐了一剂药,目前她是不能开口说话的,就等于哑巴。哑巴也好,少说少错。
“姐姐,姐姐——”好像一个天籁的声音把易川夏从睡梦中唤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干净上脸,还是那坚毅的眼神。是易浩,他趴在床前,托着下巴,很是认真地盯着她看。
没有庄宁在,他又叫回了姐姐。
易川夏低眸,看到了身上的女装,欣然一笑,原来如此,“浩儿,你怎么在这里?”
支撑着坐起,动了动四肢,体内的毒应该是解了。
“姐姐都睡了三天三夜了,把浩儿吓坏了。”易浩眨着眼睛,托着小下巴很是专注地盯着易川夏,“姐姐原来是这样的美。”
“呵呵,瞧你小嘴甜的。”易川夏盈盈一笑,轻轻摸了摸易浩的小脑袋。
“姐姐,你不要怕,不要听那个太后乱说,姐姐永远是最美的,最好的。”易浩的眼睛里透着清莹与真诚,一个八九岁的小娃而已,说出来的话润在易川夏的心里,好似一抹温泉流过。
“姐姐不会轻易被打倒的,只是浩儿以后可是要累了。”易川夏绽唇一笑,“当皇帝可是很累的。”
易浩摇头,忽而眼睫一闭,两行泪哗哗地落下来,“那个太后杀死了我所有的亲人,我不要待在这里,不要!”
“浩儿乖,你是易氏的子孙,必须承担这个责任。”她不姓易,她不该再留在这个位置上,不该。轻轻捧起易浩的脸蛋,柔声劝道。
“那姐姐呢?”易浩渐渐止了哭声,抹干眼睛很是认真地看着易川夏。
“姐姐累了。”易川夏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声,小孩子终究比大人烦恼要少。一场政变之后,她突然不知道把自己放在何处了,这个皇位是庄宁复仇的工具而已,仅此而已。
“如果姐姐真的太累,浩儿愿意承担。男子汉不应该叫女人受苦受累。”小小年纪的易浩仿似能看到易川夏眼里的哀意,突然拍了拍胸脯跟小大人似的理直气壮。
“浩儿,乖——”某一刻,易川夏感动地想哭,这一句应该是她听到的最舒心的言语,竟然是出自九岁孩童之口。
七日之后,北暮朝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皇帝易川夏突染恶疾,弥留之际传位给先帝遗留在民间的小儿子易浩,而庄宁太后也因大受打击,病瘫在床,故陈义老将军为摄政大臣。
又过七日,先帝发丧,新帝继位。
这一切的发展都在易川夏的掌控之中,她恢复了女儿身以易浩姐姐的身份在宫中行走,为了避免被人认出,她刻意地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