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川——夏!”三个冷冰的字眼从他的嘴里迸出来,几乎能瞬间把浴涌里的香汤热水凝结成冰,随着这一声低吼。人皮面具从他手里狠狠地砸出去,不偏不倚,正中案上的烛台。掉在地上咚得一声响。
幸得有夜明珠要,不然整个屋子都会陷入一片漆黑。
“皇。皇上——”一向沉稳的傲玉也不免得有些小小的惊慌起来。风怀轩的突然出现是个很大的意外,要知道这里是北暮的皇宫,不是东月。他竟能来去自如,夜半潜入水月阁来。
自易浩登基为帝,在陈义的部署下。皇宫守卫加大巡逻力度。莫要说人,就连一只苍蝇飞进来恐怕都难。
而眼前可是活生生的人,风怀轩一身的夜行玄衣。就站在易川夏的面前。而她也只穿着单薄的抹胸长裙。想取遮羞的衣物都被他给狠狠地拦下。
“皇上何时也干起鸡鸣狗盗之事?”易川夏很快平复了所有的惊意,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张再熟悉的不过的脸上多了一丝疲倦与苍桑,这些日子他为国事太过*心。还是?
“鸡鸣狗盗?朕来北暮光明正大!”风怀轩的大手一扬,忽得钳住了易川夏的下额,“易川夏。你以为假死就能骗过朕吗?你以为戴上一张假面具就能隐藏自己?”
“我没有打算骗谁。”易川夏的回答很平淡,她原本就没有打算刻意骗谁,她只想易川夏这个名字从此在这世上消失,她好功成身退,过些逍遥自在的生活而已。
如今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约摸风怀轩的出现会打算她全部的计划。
“易川夏,朕信谁死,就不会信你死。北暮夏德帝崩,棺椁是空的。难道大夏天的诈尸了不成?”
风怀轩一声冷笑,言辞切切。
“夏德”是她的年号,称“夏德帝”,如今北暮皇陵里的棺椁的确是空的,里面放的都是她的衣物罢了。
看来他来北暮皇宫早已先开了她的棺,风怀轩就是风怀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为了她这么一个女人,他不昔开棺验尸,还夜探皇宫。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易川夏突然想不通了。
“皇上,我死或者没死,都不重要了,我已不再是北暮的皇帝,我现在只是一介平民,对东月皇上你已经构不成威胁了。”清澈的眸子里浸着淡淡无奈,不知这个男人为何还要这般纠缠着她。
看到他,她的心愈发的纠结,本来已经快要忘记的面目又重新出现,冲破所有的禁封。
“易川夏,你要记住,你不是北暮的皇帝,但你依然是东月的皇后,朕一日没有休你,你就一日不可以逃走!”风怀轩的冷声一阵比一阵激动。
一眼看去,当真像吵架的夫妻,在旁的傲玉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着实为难。
“小姐——”刚开口说了两个字,风怀轩就一个冷眼瞪过来,“她是皇后,朕的皇后!”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傲玉该叫易川夏为皇后娘娘,好是霸道的男人。
“傲玉,你先到门口守着。”易川夏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冷静,下额仍然是被风怀轩紧紧地掐着,她没有做任何的挣扎,不卑不亢地神情吩咐着傲玉。
“奴婢——”傲玉有些犹豫,不过见风怀轩那张冰冷的脸,却又不得不听从易川夏的。
毕竟在这里最了解这个冰封皇帝的是她的主子,也许此刻离开才是对主人最好的。
“奴婢遵命。”低身拜下,起身拾了摔在地上的烛台放好,方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房门吱呀一声开启又关上,拂起易川夏额边的余边,掠过她动人的脸颊,如此风华般的女子在夜明珠的柔光里愈发美丽,甚至有几分妩媚,长发垂下,未点珠簪,清澈的就像一潭静水,不染任何的尘埃。
玉肌冰骨,没有半点黑子,唯独肩上的疤痕将整体的美感撕得支离破碎。
“皇上没有休我,我可以休掉皇上。”易川夏镇定如水,朱唇轻启,仿佛一缕烟雾起了褶子,多的只有美好,她眼神的笃定依然是从前的那个她,不再帝王位,她依然拥有着独特的气质,扬手推开风怀轩钳住她下额的手。
“你再说一遍!”风怀轩的眉头一蹙,双潭里怒火翻腾。
“我说,夫不休妻,妻可休夫!”易川夏一字一铿锵,美丽的脸上绽放着属于她的光华。
“你——”风怀轩额上的青筋暴起,一条一条如同蚯蚓般地蠕动着,此刻不再是怒火,而是血红一般,大手狠狠地扣上了她裸露的肩,指尖嵌到她的伤疤里。
他是故意弄疼她的。
从来,没有女人这么反抗他,她是第一个,而在他的心里却没有杀意,若是放在从前,眼前的女人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只是这一回,他不想,一点不想杀她。
“皇上就这么喜欢挖别人的伤口么?”易川夏忍着钻心的疼痛,只是冷冷一笑,小手攥成了拳。
“朕要你记得,这伤口是为朕留下的,你一辈子都抹不去!”看到易川夏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