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日带我回宫,希望将来不要后悔才好。”易川夏这回没有再挣扎,凭由风怀轩紧紧捉着她的手,清澈如潭的眸子瞟过去,那是深沉的冷意。
“朕从来没做过后悔的事。”风怀轩的唇弧一勾,那种离笑很是诡异,“皇后以后在深宫当中,最好是谨言慎行,不要连累无辜才好。”
他一边说一边睨了一眼窗外,意有所旨。
“什么意思?”易川夏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车窗外,跟在马车后面的一行随从里有着傲玉的身影。
不过此刻风怀轩指的肯定不是傲玉。视线拉远,再看远处,却见两名护卫架驾着一个妇人,步履蹒跚地行走在山路上。
那妇人有些眼熟,借着月光再仔细一看,易川夏浑身一凉,是她——那不是庄宁么?
堂堂北暮国的太后娘娘为何落到他手中。
“你想干什么?”庄宁并非她生母,又做过这么多的恶事,本来对她没什么同情的,但她毕竟是北暮的太后。
她能把太后劫出宫,神不知鬼不觉,那么下一次就该轮到皇帝呢。
“朕想让你们母女团聚而已。”风怀轩又是懒懒地靠回软榻,眼神里那是满满不屑。
如果叫他知道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是该疯狂,还是该沉默,还是将庄宁千刀万剐呢?
易川夏回应给风怀轩的只有冷笑一声,“你会后悔的!”
“朕从来就没有后悔过!”风怀轩冷冷甩下一句,那种王者的冷酷与霸道迫得寒心彻骨。
“好,随皇上自己。”易川夏拉下车窗帘,并不再在看车外的庄宁,对庄宁本就没有情,有的不过是对一个女人的可怜而已。
庄宁这一辈子是算计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到头一什么都没得到。
“皇后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似乎并不上心。”风怀轩讪讪一笑,愈发盯紧了易川夏的脸,注视着她的每个神情,每个动作。
“这个与你无关。”易川夏一声哧笑,“这世道本就滑稽。”说罢,她忽然向风怀轩伸出手来,“给我!”
风怀轩停了一下,很快会意,从衣袖里掏出易浩相送的龙佩放到了易川夏的手中。
他竟是如此轻易妥协,这一刻易川夏是有些惊讶的。
“怎么?觉得朕会无耻地拿走?”风怀轩看出了易川夏的心思,脸突然又是一沉,“朕想灭北暮,并不在于一块龙佩。”
是啊,他说得对。
易川夏也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皇上想灭北暮,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再说。”易川夏额角一扬,眼神的坚毅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
风怀轩微怔了一下,眼里的冷漠与邪魅相互的交织,“不,朕不想从皇后的尸体上踏过去,朕想从皇后的温柔乡里走出去。”
“风怀轩,你真够无耻的!”易川夏再也忍不住地咒骂一句。
“叫皇后早日看清比较好。”风怀轩那叫幸灾乐祸地笑,笑完之后,再是使劲一拽易川夏,轻盈的身子来不及防备,就这样落入她怀中,随即一个热吻覆得她的红唇上,很快地松开来,“记住,下次再敢叫朕的名字,朕就这般对你,如果叫亲热一点,轩,或者夫君,朕会考虑好好奖赏你。”
“风怀轩!”从小到大,从前世到今生,她从来没有被男人这般污辱过的,心里的那个委屈与愤怒可想而知,真想手里有把刀,狠狠刺穿他的心脏。
音落,风怀轩又一次禁锢了她的身体,一个热吻重新落到她的红唇上,这一次悠远深长,直到把她肺腔里的所有气息都汲取干净的时候,他才松开,看着怀里的女子,那两片薄唇被吻得如血一般的红,他笑了,得意地笑。“朕说话算话的!”
可能是前伤才好,宿毒才清,身体虚得厉害,这才几下的挣扎,她就好像完全失去了力量,瘫软在他的怀里再也不能动了,这般的夜好凉,他的怀抱却好暖。挣扎是无用的,与其这样,不如放松自己。闭上眸,吞下一口不知是咸酸苦辣的东西,接下来耳边只有车辘轳的声音。
又是从北暮到东月,又是行了相同的路程。
从那夜以后,易川夏就再也没有与他同辇,各自一辆马车,各自歇息,甚至连交谈都没有几乎。
她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偶尔时路歇息的时候,她才下辇去探望庄宁,曾经不可一世的妇人却是如此的狼狈,每每看易川夏的时候,她的眼里就是有恨,但骂不出来,只有嗯嗯叽叽地说一出谁也听不懂的言语。
是的,庄宁不能说话了,是易川夏给她吃了哑药。有关她和风怀轩的身世,这一生一世都不能叫她透露半个字。
说穿了,她是风凌天的女儿,就是东月遗落的公主,按理她该为东月开疆扩土,而北暮又是生她养她的地方。这本来就是一个冲突,极大的冲突。再说风怀轩,他的来历更是不明。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会怎样?疯狂吗?疯狂地斩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