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从帝王的眼里看到了一股更深彻的冷意,他立即明白这其中另有隐情,“不管皇后娘娘的身份是什么,老奴只是觉得这半年来,皇上似乎过得并不开心,每每夜深人静,徘徊在凤来宫前,止步不进,难道不是——”
“不是,绝不是,朕绝不会对那个女人动心。”正当李安要点到重点的时候,风怀轩竭力地否定了,使劲地摇头,捏了捏鼻梁,甚是疲惫的模样,他好像要刻意逃避什么,“朕娶她不过是为了利益,如今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朕可以废了她。”
“如今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废后一说都传得沸沸扬扬,大概这时皇后娘娘的日子愈发难过了。”李安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浅浅一叹。他从风怀轩的眼里看到了无比的纠结。
这些年来,李安一直伴在君侧,即使是战事在即,眼前的帝王也未曾皱过眉头的,如今为了一个女人,他的眉宇间出现了纠结。
这种现象只能用一个理由解释,就是埋藏在他心底的情愫被某人牵动了,只是他自己不承认罢了。
“难过?”风怀轩突然一声哂笑,“废后对于她来说,应该是得偿所愿。”
“皇上?”李安大惑。
“她一心只想着如何逃离皇宫,朕就偏不如她意。”风怀轩宽袖下的手握成了拳,骨节啪啪作响,两道剑眉几乎是拧成了团,黑眸里透着的冰冷几乎到了寒彻心骨的地步,“朕即使是废了她,也不会叫她离开这里。”
李安把头愈埋低了一些,心中有的只是一声叹息。
大约明白前因后果,无非就是这个高傲冷漠的皇帝拉不下脸面,他看上的女人看不上他。
他的心里出现了落差。
到底他是在折磨别人,还是在折磨自己呢?如果他还有着当年情窦初开的热情,或许事情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五年前,风怀轩遇上雪瑶,那是何种的风情,何种的温柔,只是如今他为何要把自己封得这么紧。
“皇上,听老奴一劝,凡事要放开,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其实皇后娘娘她会是个好皇后的。”冒着杀头的危险,李安终于忍不住说道了这么一句。
风怀轩微微一愣,一转眼,犀利的目光冷冷地瞍向了李安,“这句话,朕应当没听过,只此一次!”
“皇上,老奴其实是为了皇上——”李安想多想几句。
风怀轩一扬袖打断了他的话,“朕说过,只此一次!”
李安知道风怀轩是说得出,做得到的,默默地埋下头,不再言语。
“你下去吧。”风怀轩长袖一甩,眼中的光愈发清冷。
“是,老奴遵命。”李安无奈地摇了摇头,躬身退下,只是刚到门口,风怀轩又唤了他回来。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李安以为皇帝会改变想法,没想到他开口的话叫他结舌。
“今晚朕到淑妃那里歇寝。”风怀轩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安大惊,半年来皇上没有在任何妃嫔那里留过宿的,只是今天——到底是为了赌气,还是自己估料错误。
硬是愣了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嗯?”风怀轩冷哼了一声,李安才反应过来,“是,老奴遵命,这就差人去通知淑妃娘娘。”
语罢,便恭敬地退下。
寝殿里只剩下他一人,迎着窗风,玄衣被吹得哗哗直响,他的脸色愈发难看了,拳指啪啪作响,最后狠狠一拳砸在窗沿上。“易——川——夏!”
阿嚏!
凤来宫的苑子里,易川夏正蹲在草坪里与小黑玩得正欢。冬季的初雪化尽,草地依然是湿漉漉的,黑毛犬的精神头可足,正值磨牙期的小黑可是把沉甸甸的黄金偶咬得直打转转,厉害!
一阵冷风吹来,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奇怪,这两日总是打喷嚏,也没有伤风感冒的。
“是谁想念娘娘呢!”恰时,小梨刚给傲玉送完药,这会子刚一出门就听到易川夏喷嚏连连,忍不住地打趣了一句。
“那你倒是说说,谁会想念本宫呢?”易川夏抱起小黑,摸了摸鼻子,痒痒的,人家都说被人骂才会打一个重重的喷嚏的。
“可能是南方的,也可能是西方的。”小梨扮了个小鬼脸,咯咯地笑起来。
小梨说得南方的、西方的,无非指的就是南宫潇寒和西门清扬了,这两家伙对她可是用了心思,生辰之际还千里迢迢送上礼物。
不要说礼有多贵,就这份心也难得。
总之是比那位娘娘的夫君——东月的皇上要好多了。
皇后娘娘的生辰,皇上不知是在哪个宫里陪别的女人呢,一想到这里,她就恨得要岔气。
“什么南方西方北方的,小心叫人听了去,割了你的舌。”易川夏一个冷眼撇过去,故意吓乎小梨。
“娘娘饶命,奴婢不敢了。”小梨一个瑟缩,赶紧地蜷了蜷身子。
“傲玉身体怎么样了?”易川夏撇了一眼小梨,又觉得好笑。
“傲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