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风怀轩冷冷地一声唤。
“奴才在。”候在不远处的小太监们听到唤声,急急忙忙地奔走过来候命。
“把贵妃娘娘送回幽兰宫。”风怀轩的声音很绝决,没有任何一丝回转的余地,他从来就是这般,“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贵妃离开幽兰宫半步。”
“是。”小太监们齐声应道,不顾纳兰芍药的挣扎把她拖离了这里,越来越远。
“不,皇上,请皇上饶了纳兰氏,饶了叔父和堂兄吧。”纳兰芍药几近疯狂起来,她挣扎,却早已无用。
这个女人虽然张扬,但她清楚的知道,如果朝中的纳兰势力被拔除,她再也不能拥有如此的地位了。
至少她的母族成了皇上的弃臣,那么她将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曾经大婚之夜,是这个女人想要刺杀她,也是这个女人处处与她作对。如今却没有丝毫的恨意。
她只看到一个深宫女子在垂死边缘的挣扎与无奈。
这就是他的女人的下场!
“易川夏,你别得意,我的今天就你的明天!”纳兰芍药对风怀轩没有恨,也许在她内心深处一度以为是易川夏鼓动这个男人要灭了她纳兰一族。
她,莫说没有这个想法,就算是有,她没有那个能力鼓动得了他。是啊,她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有一天,北暮真的亡了,她该怎么办?
“皇后的手这么凉?”纳兰芍药渐远了,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冷不防小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耳边是熟悉的呼吸声,阵阵袭来。
易川夏一转眼就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脸,他没有哀伤,没有失落,只有那淡淡的冷漠。
原来他依然是冷血。
“天太凉而已。”易川夏一声浅笑。
“是么?”风怀轩的眉头一挑,抓她的手愈紧,“那朕就帮皇后暖热。”
“多谢。”易川夏客气地躬身。
两人之间的对话是那么的淡然,仿佛刚才纳兰芍药不曾出现过,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片刻的对视,谁也看不穿对方的眼神,只有宁静,宁静地听到风吹的声音。
“皇上——”终于李安的声音打破这僵冷的对峙,喘声很重,面上皆是焦急。
“何事?”风怀轩松了易川夏的手,冷冷一问。
李安瞧了一眼易川夏,赶紧躬身行了一礼,稍有迟疑,急而不语。
易川明白,李安所要秉报的事情是不能叫她知道的,于是低身拜下,“皇上,臣妾乏了,改天再出去散步吧。”
“也好。”风怀轩很爽快地赞同了,经过纳兰芍药这么一闹,谁也没有心思去游山玩水的,“朕会补偿给皇后的。”
“不用,臣妾告退。”易川夏低身一拜,盈盈地笑了,转身而去,走向刚刚她走出来的那高大的宫殿——龙行宫里到处都是他的味道。
如今看来柔弱的背影渐行渐远了。
风怀轩方才转脸过来,面色渐渐沉黑起来,“什么事?”
“奎城守将密奏,今早神医门集结前朝余孽判乱造反。”李安战战兢兢地回答。
“他们终于是忍不住了。”风怀轩依然笃定,一切似乎已经预料之中,嘴角挂着讪讪笑意,“朕等得就是今天!传召司徒景进宫!”
“是。”李安应声匆匆退下。
风怀轩远远地睨了一眼高大巍峨的龙行宫,脸上的沉郁不减,一甩袖,径直走下了高高的台阶,他要去的地方是议政大殿。
龙行宫里,易川夏躲在殿后,静静地看着风怀轩的离去,虽然李安跟他说了些什么并未听见,但从他脸上的笑意可以看出,他等待的机会已经成熟。
神医门将毁于一夕之间,而他的皇权将达到集中,从此东月朝中再无制肘势力,接下来,他将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扩展疆土上,很快,那一天会到来的。
北暮怎么办,易浩怎么办?她怎么办呢?
甩了甩头,不再去想。回了寝殿,取一本书册,一页一页地翻着,却无心思看完一篇。
“娘娘,该用晚膳了。”小梨的声音突然闯入她的世界里,珠帘被掀开来,可爱的小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脸上盈着笑意,手中端着几味素菜。
不知不觉,原来天已黑了,时间过得真快。
“怎么?是吃了蜜了?还是捡了钱了?”看得出小梨的心情甚好。
“嘿嘿——还是娘娘眼尖,看得出奴婢高兴呢。”小梨扮了个鬼笑,先是把手中托盘里的素菜放下,然后正正经经地说道:“娘娘,奴婢刚才出去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话到此处,小丫头赶紧地瞄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偷听,方才小声说道:“听说贵妃娘娘不见了。”
“不见了?”易川夏惊讶不小,怎么可能,风怀轩明明派人已经将她软禁了。
“是啊,宫婢内侍们把后宫都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