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般灿烂的眸子里仿似闪动着两颗黑宝石,清冷而幽沉,这就是他。那张脸总是挂着浓淡相交的冰霜。
虑、焦、恨、怒,大约还有一些迷离不清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徘徊着,或者说易川夏自来到东月。很难看到在风怀轩的脸上出现这种本不该出现的神情,一惯的。他冰冷、凶狠、毒辣。这才是他的专属。
只是如今,不知不觉中,在她的心中发生了质的变化。
“人心当然是红的。只有死人的心发了霉才会是黑的。”易川夏莞尔一笑,美丽的脸上开放着最灿烂的光辉,眼里心里都是他憔悴的身影。
四目相对时。她再无言。只是静静凝静,凝静着这张略带苍白却怒火腾腾的脸,精致无双。拥着这世间最美好的独特。
抬手。抚上他的脸颊。事后,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要这般。也许这就是常人所说情不自禁。
“皇上可好些?”沉默许久,终于打破了寝阁的宁静。夜明珠的光辉映在她的脸上,月华色的明媚脸颊上是属于她的那一分高雅与傲气,但在这所有的骄傲里还有属于她的柔软。看他的眼神竟是心疼。
这一点,也只有她对面的风怀轩才能看到,清晰地捕捉到,那时,他心中竟是雀跃,无比的兴奋。
“该死的女人,你现在想起来了!”风怀轩又是一声低咒,一把捉了易川夏放在她脸颊上的手,紧紧地勾住就再也不松开来了。
“这句话,皇上说过很多遍了。”易川夏不怒也不气,只是漂亮的眸微微一眯,颇有意味地看着风怀轩,目光微移,似想看他的胸口,只是明黄的袍子遮得严严实实,大约那一箭穿心留下的伤疤也只能褪尽了衣衫才能看得到的,“臣妾很感谢皇上为臣妾所做。”
“不用!”风怀轩的回答极是不客气地,目光倏地一冷,忽然扫过易川夏的脸颊,最后落定在她的颈脖上,天寒地冷,脖子上围着厚厚的裘毛。想看穿,也看不穿,最后大手一伸,竟是毫不温柔地去拽她的衣裳。
易川夏一个本能地后退,但还是没来得及躲过风怀轩疾风快手,裘衣一拉,敞开一大半,露出冰肌玉骨,尤其是性感迷人的小锁骨全部暴露,还有上次在梅园她用白玉簪刺伤脖子留下的伤痕。
下一刻,风怀轩也是有些“粗爆”的,不待易川夏同意,纤长的美手就落在她的伤疤上。
她想退,却被他拉着愈紧。
“朕碰一下自己的女人,不可以么?”风怀轩整整一个巴掌都覆了过去,明显就是故意“占便宜”。
易川夏虽是有些气恼,但说来不知如何拒绝,是!她是他的皇后,如此寝居之中,如此之行为,并不为过。
只是与他之间的肌肤之亲,还是显得那样生涩,待明年春,他们之间的夫妻之名已经快一年了。
若是叫外人知道,他们之间只有过一次亲昵行为,大概都会说她这个皇后是最不得宠的。“为了朕,这样做值得吗?好好的一枚簪子,怕又是要被你毁掉了。”
目光的纠结,天人交战,片刻的沉默过后,风怀轩的手指轻轻在她的脖子上一点,似是怜惜地不肯收开手,最后又睨一眼她发髻中的白玉簪,见她戴着的,却也欣喜。
“没有值或不值,只有做与不做。”易川夏的回答很简单,却透着格外的深义。
那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大勇气,竟是为了她,拿簪伤害自己。若是放在以前,她喝酒喝醉了,发烧烧糊涂了,也不会这般伤害自己的。
只是那时,竟是那么的毫不犹豫。
“这簪是皇上送的,臣妾自是不会毁掉了。”抬手轻轻抚了抚那白玉簪子,心中却是有一丝甜腻。
“这辈子皇后只能插上朕送的簪子。”风怀轩的笑有些干冷干冷的,最后一抿唇,那番得意竟也是如此的诡异,“朕知道皇后即使不来看朕,其实在心里也是挂念着朕的,是不是?”
大手搭上她的肩,双眸直直地盯着她的眼。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眼睛里的一切都暴露了。
接着是风怀轩一声惬意的爽笑。
“臣妾想与皇上做一场交易。”易川夏隐忍了许久,终于埋藏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这也是这些天来,她不来龙行宫的原因。
对他,该爱,该恨?其实她也无法做决定来。有纳兰一族的前例,她不得不为北暮打算。
虽然她的身上流着东月风氏的血,但毕竟北暮养育了她,毕竟北暮还有小小年纪的易浩独撑大局,太过辛苦。
她,这个过了气的皇帝,这个曾经站在高位上的女皇也应该为她从前没铺好的路做一下打算。
“说。”风怀轩只一个字,声音沉沉,听不出喜怒,只有那双眸紧眯着盯着她。
“皇上有意征战四方之心一直未减,臣妾阻止不了,毕竟天下分久必合是历史发展必然的规律。臣妾只希望,天下百姓过上幸福的日子,不希望再有战争,不希望再有屠杀和血腥。若是皇上攻北暮,臣妾不希望有伤亡,如有必要,臣妾定会劝说幼帝归降,不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