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最后,换来的不过依然是残酷,残酷到几乎把他心里任何的情愫都磨灭。
若不然,何以五年来,他所幸后宫无几,那便是雪瑶给他留下的“病根”,何以从此以后,他把女人看做无物。
一个能影响这样一个男人的女子,可见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过秤可以称出来的分量,也不是可以用手比划出来的大小。
那就是一种年少时最珍贵无比的情意。
然,如今的他,或许有过情,但再不及当年万分之一了吧。
想到如此,偶尔易川夏还是忍不住地轻轻一叹,身体里流过一抹凉意,初春的风还是那么的寒凉,记起梅湖园的那*,身体里似乎还有属于他的温热,有时候真辨不清他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今儿初几呢?”易川夏遥望的眼神收回来,轻轻问道。
“娘娘,今个儿二月十五呢,月圆的日子。”小梨俏皮地回答。
“月圆之夜?”易川夏微惊,月圆之夜,“雪域燃情”的余毒就会在他体内发作。
“娘娘,怎么了?”傲玉关切地问。
“噢,没事儿。”易川夏回神过来,“只是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嫁来东月都快一年了。”
“是啊。”傲玉应声,颇有所思地望窗外。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怎么?是感叹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还是太少?”恰时,一个熟悉而冰凉的声音传来,寝殿前的珠帘被掀开撞出叮咚交错的美妙,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儿随风而来。
他,不再是那一身明黄的龙袍,褪去尊贵的着色,只着一件素白的长袍,袍襟上绣着淡淡地几朵小花儿,若不细看,倒觉得一片雪白,什么都没有,阔袖生风,足蹬银靴,就这样飘摇而来,墨发轻搀,玉带金冠,白簪相倚,如此依然有着帝王的气魄,淡淡的慵懒之气好似哪家的贵公子,闲散而优雅。
而这一身装束却从来没有把他眼里的霸气遮掩,看人的眼神还是精亮无比,如同一口深黑的井,看不穿底,也探不穿心。
如此像一朵白云似的飘到了易川夏的面前。
“奴婢参见皇上。”傲玉和小梨赶紧地行礼。
易川夏亦是起身拜下,“臣妾给皇上请安。”
风怀轩只是眯着眸子,浅浅地看了易川夏,腰一低,大手一抬,扶了她起身,“你们先退下。”摇袖示意傲玉和小梨。
“是。”傲玉和小梨相互看一眼,缓缓退出。
如此寝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四目相对,看不出是情是恨是怨,只是很平淡,平淡地就像陌生人的对望。
说是陌生,但是他的眼神里却有着美丽的光彩,沉默对望了许久之后,他突然抬起手来,轻轻抚开垂下她脸边的细细余发。
“这些日子可还好?”开口第一句话,问得如此温柔,听不出半分凉意,同时,大手从上滑下,落在她的脸颊上,暖暖的,好像春风拂过的感觉。
“一切都好。”易川夏菀尔一笑,那笑极美,或许她自己没有发现,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却发现了,红唇轻绽,似那海棠花开一般的美丽,抬眸举手之间虽不是小女儿家的羞态,但也是美丽女子最美好芳华的盛开。“皇上请坐。”多日不见,突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有几句话哽在喉咙里,转而只是这么地轻轻一语。
风怀轩的红唇微扯,想笑又未笑,一拂长袖,踏步走向了软榻,端端而正,虽再没有不羁之态,但坐去的模样依然是带着风华灿烂。
他不再作声,她也不作声,只是奉上香茶,坐回他对面的红木椅上。
遥相对望,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眼潭深处波光流动,或许是各有所思,亦或许是什么也未思。
只是觉得这般静静地坐着便好。
“你都知道了?”终于先打破这短暂宁静的是风怀轩,他没有去看她,只是低眸摆弄着自己的袖管,那精致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一片宁静。
“知道。”风怀轩所问的是否知道,不用问,也不用猜,应该知道指的就是立雪瑶为后的事情。
易川夏回答地很平静,那张漂亮的鹅子脸上也是同样的平静,只是在她的内心深处依然涌过一抹酸意。
哎,怎么会这样?
“是否怪朕?”风怀轩的眸一抬,两道精光直直地扫向对面的易川夏,她平静,平静得好像这一切都跟她无关。
难道她一点不介意么?
“皇上这般做自是有道理,如今东月边关腹背受敌,如此是唯一的捷径。”易川夏抬眸迎上他的眼神,为何在他深沉的黑眸里看到了一丝失望。
他失望什么?
“呵呵——”风怀轩一声笑,听不出味道地笑,“皇后当真是大度。”摇头,眼里的落寞愈多。
他失望什么,落寞什么?
难不成他希望她会在乎,会吃醋吗?
娶雪瑶是情非得已?可能吗?
“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