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易川夏就这么静静地被风怀轩牵着,凭由露水打湿裙角,想着曾经几时,他也牵着这么一个女子走在这里吧。
不知为何,当脑海里浮现这个画面的时候,竟有些想挣脱他的手。只是越挣,他捉得愈紧。
“皇上的身体可好些?”出声打破了寂静,可暂缓解沉默带来的尴尬。
“只要不月圆,朕就不会有事。”风怀轩继续往前走着,握她的手几乎在扣到心口的感觉。
说这一句时,他就跟普通聊家常一般,淡得跟白开水似的。
“余毒虽不致命,但毅志力稍薄弱的人都会忍受不住,到最后甚至会为了减轻痛苦而伤害自己。”
那天,易川夏是亲眼见证,风怀轩的痛苦是她这辈子从没见过的,持续时间之久。
要是多发作几次,大约跟死人没什么分别了。
“担心朕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风怀轩的眼神愈是的诡异,看向易川夏的时候,嘴角的笑意很浓很浓,“朕不会叫皇后守寡的。”
又捉紧她的手,拉她入了御花园深处。
那里已有小花开放,淡淡的清香飘来,叫人觉得心旷神怡。
这话说着有些好笑,易川夏也是忍不住笑了,何时起,他变得这么没正经起来。
“她的心里一直有皇上的。”易川夏停了一下,想起雪瑶,如今的她已经走向极端,但对风怀轩的情绝非假,若他开口,相信她一定会给解药。
“皇后是想叫朕去问她拿解药吧。”风怀轩似乎看穿了易川夏的心思,“在别人那里得到什么,就会相应失去一些什么。就比如朕爱这天下,说不定将来会失去很多,比如——”
说到比如的时候,他突然地沉默,抬手想要去抚探易川夏的脸颊,但终是隔了一寸之距,手停下,眼里却有无奈,“比如皇后或许不愿留在朕的身边,朕是不是得了天下,失了美人呢?呵呵——”
最后一句,他竟也笑得开怀,不辨是玩笑,还是当真。
易川夏甩了甩头,就当是一句玩笑。
雪瑶始终都是他最初的情爱,男人的初情是任何事情都无法取代的,一直易川夏都是这么觉得的。
“皇上得了天下,一定会有很多美人。”易川夏笑语答道。
“是,得了天下会有很多美人。”风怀轩点头重复着易川夏的话,“下个月初八,南昭太子登基。东月、北暮、南昭各国帝君皆在老南昭帝的邀请之列。”
“噢?看来南昭老皇帝是当国君当厌了,想尽早地传位于太子了。”易川夏一想起那位娘娘腔的南宫潇寒就忍不住起笑。
只是看似简单的人会简单吗?这叫她想起了肖玉儿,南昭早已派人盯上了风怀轩。
如此天下之争的行列中,南昭国是绝不可少的。虽然表面上南昭与各国友好,但不排除他们暗渡陈仓。
如今老南昭帝邀四国之首前去相聚是好意,怕另有意图的。
“此行皇上要亲自去吗?”易川夏抬眸看他一眼,知觉告诉她,风怀轩是决定了会去参加观礼的。
只是他的意图何在?
“是。”风怀轩的回答甚是简单。
“这会是一个陷井。”易川夏的眉头微蹙,他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知道可能会。”风怀轩负手在后,那是那般淡然,“不过也有可能不是陷井,借此机会,朕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就当游山玩水了,皇后可愿与朕同行?”
与他同行?他的意思要带她一起共赴南昭?
“游山玩水”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更是不可思议的,与他认识这么久了,何时见过他放下国事去游山戏水的。
“朝中之事,朕会暂且交给司徒大人打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皇后随朕一起,到时候说不定还会遇上你的那位浩弟。”风怀轩眯着眸,眼里是忽明忽暗的颜色交替着,“另外,说不定会遇到朕的对头,西门清扬,是朕小看了他。”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易川夏一直知道风怀轩是不会低看任何人的,西门清扬的心思大概他老早就知道了。
若不然如何引贤妃上当,偷到假的布兵图,然后诱敌深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此回边关之战,看似是西君军侵略东月。但实际是风怀轩早布下了陷井叫西门清所自己钻。
论谋略心计,天下应该没几人比得过风怀轩。
“皇上的心里是不会小看任何人的。”易川夏摇头一笑,风怀轩么,他是何等的狐狸般会算计。
会算计的人绝不会低估了敌人。轻敌向来是兵家大忌。
风怀轩没有作声,只是又再捉紧了易川夏的手,“皇后了解朕,甚过朕自己。如此,朕更是不愿意错过。”
说这一句的时候,他的声音压低了许多,大约周围只有他自己听到。就连易川夏也只觉得身边不过是一般嗡嗡声罢了。
“嗯?”没听清,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