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风怀轩一低头折了花枝上的花骨朵,轻盈地插上易川夏的发髻之间,“很美,想一直这样看着皇后。”
“如果一直这样,会累会乏的。”易川夏菀尔一笑,风怀轩的意思她自然是听明白。
只是他们之间始终夹了一个雪瑶。
雪瑶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从来不可抹灭的。
“臣妾要的皇上给不了,臣妾不想强求。”易川夏再笑,这回的笑有些无奈。是的,她是皇后,他是皇帝,身份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在后宫没有一生一世,只有一时的思念和一生的凄凉,如此而已。如今,她只想四国平息,天下统一。
那时,她闲云野鹤,不问事世,多好。
“朕会尽力。”风怀轩的眼神扫向天际,那时又是无穷无尽的深彻。
待易川夏回到凤来宫的时候,甩甩头,把在御花园发生的一切都忘记,忘不掉的就把它们统统整理装进箱子底儿,封存。
梦,就当是一场梦。
当新的一天阳光铺满东月皇宫,难得平静的宫里有了一丝热闹。今日郡雪郡主,可以说是雪瑶,也可以说是西宫皇后,她从晖阁搬进了西宫殿。
听说皇帝恩准,在西宫殿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晖阁,而里面的摆设也依如从前,一丝一毫没有变化。
晖阁是五年前他的记忆,也是她的记忆。
他怎么会舍得丢弃,她也不会。
易川夏和风怀轩之间始终是有一个雪瑶。
对,始终是有一个雪瑶。
每每想到此,易川夏就把风怀轩所说全都忘记,帝王的爱是不可独占的,帝王的爱本来就是要给很多女人的。
不过风怀轩的情,她还是要还的。
依约,易川夏叫小梨和傲玉备了礼,坐上凤辇,驶向西宫殿方向,才修葺的西宫殿金碧辉煌,气势和华丽一点不亚于她的凤来军。
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送礼的,巴结的,大概都散了吧。
如今去,与雪瑶好好谈上一谈,倒是方便。
刚到门口,宫女小加就迎了上来,“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里边请,郡主已经在大殿等候多时了。”
呃——
看来雪瑶知道她一定会来。
如此的女子也不简单。
在小加的引领下,绕过门槛直至大殿,果然雪瑶就在大殿之中,此时的她亦不同初见时的她。
华服在身,金冠夺目,曾经清雅如莲的女子铺上了粉黛,浑身上下多出的竟是世俗。
如今的她已皇帝的女人,名正言顺风来怀的女人,诏告天下,人人皆之。
“姐姐果然准时。”雪瑶盈盈地笑着,低身一拜,看似恭敬,但眉宇之间的挑衅味道颇重。
“自然,妹妹的好日子,本宫定要来道贺的。”一边说一边给傲玉递了个眼色,傲玉走进将手中捧着的锦盒递了上去。
“这是本宫特意为妹妹挑选的白玉,希望妹妹喜欢。”易川夏的指尖轻轻一弹,打开盒盖,光芒柔,清透润泽,果然是好玉。
雪瑶看一眼,笑了,给小加意了一个眼色。很快小加就从傲玉的手里接过了锦盒。
随后寒暄两句,易川夏被雪瑶请到了主座,雪瑶也摒退了左右,大殿只剩她们二人。
沉默一阵之后,各有所思。
“解药,你打算何时给?”易川夏直接地开门见山。
“就知道姐姐是为了解药而来。”雪瑶轻笑一声,“其实做妹妹的也不忍他受折骨之痛,只是——”
“只是什么?”易川夏有些迫不及待。
“瞧姐姐急的。”看到易川夏略有着急,雪瑶心中愈爽,“给或不给,凭着妹妹的一念之间。”
偶尔,眉头之间泛起异色,有喜,有忧,有悲,情绪交杂。
其实她心里应该是挣扎的。
给,不想叫易川夏得了这么情,不给,心里总是有些不忍。
“妹妹要明白,那也是妹妹的夫君,如此做法,妹妹是犯了大忌,毒害亲夫可是十恶不煞的。”易川夏早知道会是今天这般的结果,的确在雪瑶的眼里是有怨的,很深很深地怨,即使这皇后位是得来了,但她始终是心不甘。
“毒害?”雪瑶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忽然一声哧笑,“我若想毒害他,他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又是五年前,五年前这两个人的恩恩怨怨何其的多。
她是雪国的公主,接近他是为了报仇,却身隐情迷,不可自拔,那种痛苦也是常人难以体会。
要怪只能怪风怀轩,这辈子偏偏会遇上与他有过节的女人。
“那时与他相遇,是多么美好的画图,他是春朝里飘来的一个贵公子,而我只是一个落难无依的小女子,没有家,没有国。突然有这么一个男人出现,谁都会倾心。是的,我倾心于他,只是没想到他竟会是我的仇人,我开始拟定复仇计划,一次又一次地,我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