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敌人很有可能是埋下了圈套,叫他们往死亡的套套里面钻。
说来也巧了,这回来南昭,风怀轩下令所有人取下瑰香香囊,说是以免在路上暴露了身份。
四国当中,有不少人知道东月皇室的这个习惯。
如此弄来世上稀有的绿雾萍放在这古河之上,无疑就是针对他们,要置他们于死地。
何太医紧张,大都因此。
“好厉害的对手。”易川夏一声好笑,看来还未到南昭都城,就已经有人盯上他们了。
再一转念,这小黑的身上何来的瑰香?满腹疑问地看向小梨和傲玉。
“娘娘,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害死了小黑。”小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先些时候,小黑刚刚方便,回到车里是一股子的骚臭味,奴婢便自作主张喷了些瑰香粉在它身上,所以小黑,小黑它——是奴婢害死小黑的。”
“好了,别哭了。”易川夏上前搀了小梨起来,这丫头一会儿就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若不是你错打错着,我们还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厉害的用毒之法,这古河边潮湿,蚊虫似也多,万一待会儿有人拿瑰香出来驱赶蚊虫,那时再发现,我们这里的人不都得死?”
如此安慰小梨,丫头的情绪很快平复下来。
“娘娘不怪奴婢吗?”
“怪你小黑也活不过来。”易川夏轻轻瞥了一眼小梨,心中感慨,莫非这步错棋,怕是后查不堪设想。
很明显,对方的目的就是叫东方皇室的人都死,最重要的目标说不定是他,抬眸又一次扫向他的车辇。
不知什么时候,紧闭的车帘被掀帘,车内已空。
他人呢?
第一反应,四下张望,开始寻找。
“朕在这里。”忽然身后传来风怀轩的声音,赶紧回头,他一身玄袍,长发束起,金冠戴之,白簪别之,有着帝王的霸气,也有着不可接近的凌傲,是的,这才是属于他的气息。
他的眸微微眯起,迎着河边的轻风,长发飘起,多美的一种情境,只是如此,易川夏一点也笑不出来,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这里。路上行来数十日,第一次,他与她隔得这么近的。
“皇上何时下辇的,臣妾竟是一点不知。”易川夏想笑笑不出,心中还是为小黑的死而感到伤心。
即使在所有人的眼里,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好像死了一只畜生对她没有任何的牵动。
只是她的心早就湿了,湿了一遍又一遍。
“皇后太过专注才未发现朕的。”风怀轩睨眸瞄了一眼已成坟头一座的新土,微叹未叹,“皇后不要为它的死而伤心,人都有生老病死,更何况动物。”
这句话听上去没有任何的感情,除了冰冷依旧是冷冰。小梨和傲玉,甚至是何太医大概都会觉得他冷静无情。
不过易川夏却觉得他是对她的另一种安慰,对的,是一种安慰。刚才他低头的一瞬间,一直深沉无波的眼眸里闪过别种异样。
“皇上说得对。”她赞同了他的说法,人世间生老病死是再所难免的,就像天下的月亮,阴晴圆缺,不停地变化,也不停地重复,人世间也是如此的重复。
“对朕,他们真是下了大功夫。”忽然地,风怀轩坚韧如刀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何太医手中的绿雾萍上,“如此千年难遇的怪草,他们也寻得到。朕的命倒是很值钱。”
呃——
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易川夏并不能太确定,但有一点,四国之中最强的当属东月。
无论是南昭和西君都有争夺天下之心,若是最强之国的皇帝死在他乡,定是给了他们很好的一个机会。
但西君和南昭相对来说,西君下手的可能性又大一些。
南昭老帝虽说也是野心勃勃,但不致于叫东月皇帝死在自己的地盘上,这般无疑就是明目张胆地于东月为敌。
难道还是西门清扬?
毕竟没有直接证据,不能完全肯定是他。
“既然知道此行凶险,为何还要去?”易川夏说这话的时候,似是透着一抹讽意。
他,从来都是攻于算计,此行南昭,绝不会是想象中简单去参加南宫潇寒的登基大典。
“皇后说呢?”风怀轩没有回答,反而是反问了一句。
“臣妾愚笨,不知。”易川夏低眸,不与他多作争执。自那日西宫殿以后,两人似是又回到从前的陌生了。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风怀轩一声轻笑,摇袖先一步走在了前面,“今日小黑是救朕,朕应赏它,封它一个护主犬将的称呼如何?”
给狗册封,也亏这个人想得出来。
易川夏倒也不客气,“臣妾替小黑谢皇上恩典,皇上记得回朝之后,定要诏告天下,好好歌颂一番小黑护君的光荣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