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自是没有的。”司空追连忙嬉笑,“四下瞄了一眼,车厢里是一片豪华,锦帛衬里,就在司空追坐着的那张红榻, “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
“意外,当然意外。”易川夏轻笑点头,“第一神箭司空追出现在这里,莫非是又要娶谁的首级?”
“这回例外,我纯粹游山玩水的。”司空追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模样,手中长剑一抱往榻上一靠,“并不是我走到哪里都是会杀人的。”
易川夏摇头,想笑,却又刻意地止住,水眸一抬,将司空追又是打量一番,“想必现在第一神箭也没心思杀人,游山玩水悼念失陷的饶城吧。”
“什么意思?”司空追一听,立即惊坐而起。
“何意?你自是明白。”易川夏只说了一半,留了一半给他自己去猜。
“莫非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司空追捂着嘴,惊讶地看着易川夏,“风怀轩的女人跟他一样厉害。
这句话似乎透露了什么,易川夏的表情突然一僵,眼神怔怔,紧紧盯着司空追看了一阵,“若是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用了一个‘也’字,莫非有人比我先知道了你的身份?”
司空追很快意识到什么,又一下捂住嘴,使劲地摇了摇头,此时的可爱模样哪里像传说中的江湖第一杀手,“没,没,纯属口误,纯属口误。”
连忙地解释完,他把脸撇到一边,又攥拳,又懊恼,“怪不得他们俩做了夫妻,真是一个德性。”
“你说什么?”易川夏没听清司空追嘀咕什么,赶紧地追问。
“没,没。”司空追转过脸去,呵呵一笑,“我是说皇后娘娘如何知道的?”
“当初你在梅园要杀我,我自是要弄清杀我之人的身份来历。”易川夏早料到司空追会问他,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低眸自顾地数数手指,那样子虽是俏皮,但绝不丝毫影响她的优雅之美。
“唉,不愧是东月皇后,是我大意了。”司空追自叹不如,一声大哀,“不过我那时是受人之托,拿人钱财,你可别怪我。”
“那人早已不在人世,我自不会记恨。”在此事上,易川夏看得开,自梅园遇刺之后,她就派人偷偷查了第一神箭司空追,原来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饶城城主,饶城不属四国管辖,她自然不记挂在心,如果他不出现,大抵要忘记他了,“第一神箭也算是江湖上的侠仪之士,专杀大恶之人,你既没伤我,杀我,我自是不会怨恨。”
“果然大人有大量。”司空追抱拳一握,“以后跟着你们可是有饭吃喽。”
“你们?”易川夏眉头微挑,觉得这司空追说话古古怪怪。
“哦!当然是东月皇帝和东月皇后你呢。”司空追连忙打了圆场,“饶城被占,我此去月城,就是向东月皇帝讨口饭吃的。”
“你的话是真是假,还有待考量,待入了月城再说。”易川夏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司空追充满怀疑。
他的出现也太巧了点。
山路蜿蜒,一行又是五六个时辰,不见半户人家,天黑前是找不到落脚之地了。
司空追说是就找一处避风的地方,歇息几个时辰再行赶路。
山高路远,也只能如此。
车夫捡了柴火回来,在空地里生了一堆火,煮了热水给他们之后便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躺下睡了。
驾车也着实累得慌。
易川夏倒是不乏,坐在火堆旁吃了干粮,填饱肚子,思绪又回到那个夜晚,饶坟岗的深洞里,与他生死绝别时的悲痛又莫名的涌上心头,鼻头突然一阵酸,风过,吹过积在她眼角的泪珠子。
风怀轩,你到底是生是死?
若是生,为何没有半点消息?若是死,为何连尸体都找不到?
这些日子,奔波劳累,一直告诉自己他活着,他一定活着。可是活着,为何没有一点生的迹象了。
支撑着她的强大意念不知为何,莫名地突然坍塌,一阵冷风吹来,寒进她心头,空空矣。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云烟吗?
泪湿了衣裳,风凉透了心扉。
现在唯一能给她安慰的就是腹里的宝宝,他在一天一天地长大,长大了还能看见他的亲生父亲吗?
答案,她也不能给。
突然一只手,一抹绢帕递了过来。
易川夏抬眸,双眼的晶莹被火堆映着灼亮灼亮的,司空追坐在她的对面,他脸上是同情,是无辜……
“谢谢!”赶紧抓了绢帕,别过头去,把所有伤心都抹擦干净,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悲伤。
“唉,这么好的小妻子,怎忍心,怎忍心呀?”司空追习惯性地抱着他的长剑,一边说一边朝马车张望,声音还刻意地提高了几分。
“你给我闭嘴!”易川夏一个冷吼过来,双眼的厉光可以杀死人的。
“我就不闭嘴!”司空追突然一跃而起,一手插腰,双眉一挑,那是属于他杀手的气息,“我说是谁这么狠心,把这么好的小妻子扔在一边不管不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