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河城三里外,就是南昭军的营地。
这剩下的两里路,走得好漫长。
“傲玉,刚才本宫叫你去赤怒那里取的‘孔雀露’可在?”沉默许久的易川夏终于打破了车辇里的宁静,挑帘的手指落下,那外面苏奎骑着高头大马走得甚远,自是听不到辇内谈话。
“在了。”傲玉连忙取出一只小药瓶,递给了易川夏,“娘娘要孔雀露做甚?难不成要毒杀了南昭帝?”
易川夏不语,只是将小药瓶摊在手中瞄了一瞄,然后才放回到衣袖中。
傲玉怔了怔,突然大悟,“莫非娘娘怕事情失败,要饮了这孔雀露!”
“生死不过一线之间而已。”易川夏倒是很坦然,端端地坐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往昔历历浮上眼前,跟他从相识到结缘到结怨再到结情,也不过是一年多一点。
没想到这一回是要为了他去死,连她自己也觉得惊讶。
“不,娘娘!奴婢真是该死,为何要把药给了娘娘!”傲玉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就当为了东月,为了百姓,亦为了他。”易川夏的神情是那般的淡然,超脱世俗。
挂在她美丽面孔上的依然是美好的一抹笑,那笑就像夏日里盛开的一朵白莲花,真美,美极。
“娘娘。”傲玉紧紧握住了易川夏的手,泪如雨下。
易川夏只是摇头,看围河城外的蓝天白云,真美好,突然眼神一黑,好是困倦。
“娘娘,怎么了?”傲玉发现异样,赶紧追问。
“没事儿,没事儿。”易川夏摇了摇头,再看车窗外,还是蓝天白云,一切美好。大概是昨夜没睡好,眼神有些发花吧。
“娘娘若是有不适,定要告诉奴婢。”傲玉还是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看着傲玉那满眼的忧态,易川夏甚是感动,笑靥灿灿,“本宫又不是瓷娃娃,放心好了。”
“嗯。”这回傲玉才沉下心来。
两里路不远,很快就到了。
说来有些奇怪,并未见到南宫潇寒的影子,苏奎领着易川夏入了一所营帐,说皇上为她安排的,小心叮嘱一番便称有事退下去了。
更叫易川夏没想到的是,一住进营帐就是三天。三天来只有人送吃的,日常生活用品,样样不缺。
唯独南宫潇寒迟迟不露面。
他又卖什么关子?
营帐外有守卫,她不得私自出去,如此就好像画了个华丽的牢笼给她圈了起来。
再过四日,就是七日之期。南宫不急,她可是着急了。围河城数万人的性命还在她手中呢。一日,再过一日,若他不出现,她便是硬闯也要看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招。
大约又是黄昏时分了,易川夏又看了一整天的书,其实她也没心思看进去,外面*练场上的声音扰得她是坐立不安。
“娘娘,你莫急,待奴婢闯出去问上一问。”易川夏急,傲玉更是急,这回她更是忍不住了说完便要闯出营帐去。
这不还没走出半步远,就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皇上有令,你们不得随意走出此处。”守卫可是半点不给情面,手中刀刃霍霍挥出,“违令者斩!”
“斩字,说得容易,你们未必做得到。”傲玉这回真是发火了,提起内力挥掌而出。
“那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守卫是铁面门神,自是不甘示意。
眼见着,刀光剑影,一解即发。
易川夏自是不会让傲玉冒险,此种情况,吃亏的是她们,冲动不得。
“住手!”
这两个字不仅出自易川夏的口中,还有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重叠一起。
营帐外,一个素衣女子盈步而来,姿色不错,体态优柔,衣着也是上等品,不是丫环宫女,应该是位主子。
应该是南宫的哪位妃嫔才是,易川夏浅浅瞄了一眼,这般猜揣道。
“你们先退下吧。”素衣女子摇袖示意守卫。
“肖姑娘,卑职等是奉皇上之命在此守候,不能擅离职守。”守卫倒是刚直得很,对他们的岗位是不离不弃。
不过守卫称她为肖姑娘,那自不是南宫的某位妃嫔了。
在这敌营中,来者皆是敌,也并不指望会是什么救星,但避免一场冲突倒是好事。
“罢了,你们在此候着,我进去看看她们可行?”素衣女子不再为难他们,换了个说辞。
守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
素衣女子也不等他们作答,已经盈步而入。看到易川夏的第一眼,她微微一愕,圆圆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听闻东月皇后有倾国倾城之色,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她明净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恶意,相反似有更多的好奇之意。
“多谢姑娘夸奖,传闻归终只是传闻,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易川夏微微颔首,未摸清对方身份之前,还是先礼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