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一个仿如天外的声音把易川夏从睡梦中惊醒,缓缓地睁开眸来,却觉得眼前好是熟悉。
雕梁画栋。轻纱幔舞,凤凰于飞。
这等庄严气势也只有凤来宫才可以有的。
眼前的两个可人儿更是熟悉——傲玉和小梨,她们已换上宫装。比起这些日子的流离,此刻才显了女儿家的娇态。
宫闱绕香。鼻间的味道依稀地熟悉。
“这是凤来宫?”易川夏支撑着坐起。竭力地叫自己清醒,明明是在月城边境的一个小镇,为何一觉醒来竟回了宫来。
“是。娘娘。”傲玉认真回答,“娘娘已经昏睡一日了,奴婢见娘娘不醒。有些担心。便唤了。”
“昏睡?”易川夏吃力地抬了抬眉眼,记得好像之前见到过西门清扬的,然后中了他的迷香。再然后就不记得了。“我们不是在小镇么?为何回了宫里来?”
傲玉和小梨互视一眼。有了片刻的沉默。
“娘娘,是西君皇帝逼我们回来的。”最终是傲玉说出了答案。“就是昨夜,奴婢与小梨为娘娘守夜。见有人入屋胁持了娘娘便追了出去。谁知劫持娘娘的竟是西君皇帝,他说若要娘娘安康无碍,就让我们跟他走。于是奴婢、小梨和赤怒就赶紧乘马追去。一直追随他的车辇到月城。到皇宫门口。待我们下马看车中时,只剩娘娘一人,西君皇帝不知去向。”
“反正已经到宫门口了,就回来了。”小梨接着补充了一句。
“对了,车中还有一封信是留给娘娘的。”傲玉从衣袖里取出信件递给了易川夏。
易川夏折开信来,果然是西君清扬所写,寥寥几行字矣。
“执子之手,与子未能偕老。愿有来生,定不错过。此生国为重,情为轻。再见时,为敌仇,绝不放过性命。今生只为圆你情意,他若负心,去留自择。”
短短几字,却叫易川夏心头一阵翻腾。
没想到最后关头,西门清扬竟是选择大度放手。
借着来东月打探消息,故来探望,得知西宫有孕,他送她回宫以探虚实。情真情假,当面对峙。可谓用心良苦矣。
看完信,易川夏心中甚是沉重。
若非当下局势,与西门、南宫或许都不会是仇敌,做不成夫妻,但至少是朋友。
那一句“再见时,为敌仇,绝不放过性命”已经明白他们之间的立场。从此,只有家国,没有情爱。从东月与西君开战的那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一切的。
“娘娘,如今回宫安心养病,其他莫要多想。”傲玉见易川夏神情有异,赶紧补充了一句。
“多想也是无益。”易川夏轻轻一笑,已然下了榻来,将手中信纸丢入香炉之中缓缓燃尽。
此生欠人太多,下辈子怕是还不完了。
久唯的东月皇宫,久唯的凤来宫。
终于这里的主人回来了,终于这里的清香又再燃起,只是宫中的风起云涌是否到了尽头,还是刚刚开始呢?
回宫三天了,东宫皇后回宫的消息自是传遍了皇城。
上至王爷妻妃,下至百官眷属,都送了礼或上了表来探皇后凤体,虽被易川夏拒绝,但这份心是领到了她这里。
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但唯有一人,从未踏足过凤来宫。就是他,曾经那个为了她同生共死的男人。
易川夏心中除了有些凄凉,更多的是不安。这种不安很真切,却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这几日,秋雨绵绵,外面潮湿得很,易川夏并未离开凤来宫半步,总觉现在的皇宫似与从前有些许不同。
人不同,还是气氛有些不同?
这种感觉不好说,只是怪怪的。可能是女人的直觉罢了。
从前的妃嫔都已不在,唯独西宫殿的那位,听说近日很是得宠,身怀有孕之后,风怀轩是日日探望。
“娘娘,昨个儿奴婢问了太医,说西宫娘娘当真是有了身孕。”小梨的声音打破了殿中的一切安宁。
而半倚在软榻上的易川夏却依旧面色不改,手捧着书卷,偶尔地看两行,又偶尔地看一眼窗外,秋雨依旧是淅淅沥沥地下着,没有半点要停的迹象。
“就算太医说了有,不一定就有。谁知道她乘着娘娘不在,对皇上耍了什么心计的。”心态平和的傲玉面对此种情况也断然是平和不起来,这关系着她家主子的荣辱地位。
傲玉愈是这样说,小梨愈是伤心起来,替她的主子伤心,小眼眶都要红了,“皇上怎么可以这样,曾经与娘娘是同生共死,现在怎么可以不闻不问呢?”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易川夏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缓缓起了身来,“容易变质的情感本就不值得珍惜。你们就莫要神伤了,以本宫对他的了解,他不该是这般的人。不过他对雪瑶的情意是不可能抹灭的。”
小梨却是竭力反驳,“就算皇上对雪瑶的情意再深,那也是五年前,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他们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