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此刻是美好的。
不知不觉地入了梦,不知不觉脸上异样的感觉惊醒了她的梦,是他的手,带着厚茧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轩——”易川夏猛得惊坐而起,沉睡中的人眼睫有了反应,不停地颤动,眼帘也是不停地起伏,终于缓缓地打开,永远不可掩藏的帝王锋芒就在睁眸那一刻锐利。
他没有作声,只是看着她,竭力地支撑坐起。
“皇上可是不舒服?”易川夏见他神情有些呆滞,便抬手去探他的额头是否发烧了。
就在这时,风怀轩紧紧捉住了她的手腕,渐渐地滑到脸颊处,眼潭的冰冷化成了温和。
“对不起。”
三个字,很沉重从他的薄唇间倾吐而出。
“这三个字是对你的臣民说得?还是对臣妾说得?”易川夏不敢确定风怀轩此语是在什么状态下说出来的。
他对不起的是他自愿*,还是对不起百官的进谏?
“夏,我对不起你。”风怀轩又重复了刚才的对不起,眼神里愈发炙热,忽然一把将易川夏揽进怀里,“朕什么都记得了,都记得了!”
“是吗?”易川夏心中再不平静,泪水缓缓落下两行,紧紧地依在他的怀里,“皇上记得臣妾是谁吗?”
“记得,都记得!你是朕的皇后,你是朕最爱的女人!”风怀轩愈发地揽紧了易川夏,几乎要把她的身体嵌进自己的怀里,永远永远地不松开。
易川夏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如此爱哭了起来。
“原来你真的可以记起!”
“若不是西君美女,朕没有这么快记起!”
易川夏听到这句,倒是有几分吃味起来,忽然地挣开他的怀抱,抹干眼泪,“这与西君美女有何干系?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享受了温柔乡才记起我?”
“原来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是从心底里的。那时你刚回宫来,我第一次在玉池房见你。多日来心头空出的东西竟被你都填满了。愈是这样,朕愈觉得害怕,怕会判断错误!朕不是喜爱美色之人,为何一见你,竟是觉得心里怦怦直跳。”风怀轩捂着胸口,回忆着往昔发生的点滴,“朕*了半月,与美女为伴,竟对她们任何一个也产生不了情爱。”
“真是傻瓜!”易川夏有些哭笑不得,堂堂东月帝君竟是为了一个女人做出此等傻事来,说是傻不傻,“这般事情若是传了内宫,定会叫人笑话的。”
风怀轩却并不以为意,“朕所做只为心头一分眷爱,何来错,何来叫人笑话!”
“此般你倒是有理了?”易川夏又气又觉得好笑,试想曾经的风怀轩,把他灌醉了酒也做不出此等事情来,如今倒是……这份情意太过沉重了,“你可不要告诉我,是我推你那一把,你忽然记得的。”
“嗯。”风怀轩倒是很老实在应了一字。
“扰了你的美梦,你不生气?”易川夏白了一眼,故意说道。
风怀轩使劲摇头,抬起手来抚了抚易川夏的脸颊,“朕那日责打了你三十杖,你可是生气?”
“生气,当然生气!那种疼痛是你感受不了的。”说起那三十杖,现在可还疼着呢,易川夏借机撒了回娇。
原来自己也会撒娇。
“让朕看看,可是伤好些了?”风怀轩眉头一蹙,甚为紧张,拉了易川夏就要去扯她的衣裳。
易川夏慌忙地拦下风怀轩,红唇一撇,道:“在那样羞涩的地方,不能看。”
“哪里羞涩的地方都看过,何介那一处?”风怀轩说得可以认真。
“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人腹黑的心肠就半点丁没改过。
“不要生气,今夜陪在我身边,可好?”风怀轩掰过易川夏的肩膀,双眸里的温情无限美好,恰恰地迎上。
易川夏抿了抿唇,似有犹豫,“轩,其实——”
她不知道自己想说甚,只是心中甚是苦涩。他虽是恢复了对她的所有记忆,但这美好又持续得了多久呢。
“夏——”风怀轩摇了摇头,眼里的深情愈多,轻轻一吻递上她的红唇。
易川夏没有拒绝,而是浅浅地回应着,似有若无的香气还是那么的熟悉,由浅入深,由深到更深。
长舌绕进她的丁香,脑中只觉得空白。
忘记所有,忘记不美好。
“夏——”他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地响起。
“嗯。”易川夏气息如兰,淡淡地。
他拥她入怀,轻轻抚着她墨染般的长发。
“此生有你足矣!”
“轩,若有一天,我早你而去——”始终这个他们俩都不愿提及的话题在这一刻被易川夏挑破了。
怪不得那时他不愿她说一个死字。
原来他比她更了解真相,更了解她。
“不许说。”风怀轩用温唇捂住了她的嘴。
“可是——”易川夏轻轻撇过头去,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