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南忽然笑了笑,他手上还端着那碗姜汤,秀致的眉随着笑意微微的扬起。他那亮若寒星的眸子,好像一下子变成了水,却水波不兴!
“滚出去!”商亦晴怒叱。
方子南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商亦晴忍无可忍,只有出手。她身上并无寸缕。也根本不可能离开水盆,所以她只好泼水。
方子南只是随便的晃了晃,就避开了那些水滴。他的目光仍然怔怔的望着商亦晴,眼中无悲无喜,更没有一丝的惊诧。看他的神情。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在乎。
“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剜下来!”商亦晴气极了。
“看什么?”方子南的神情。像什么都没看着。听他的语气。眼前的一切都不值得他一看。
商亦晴知道自已算不上什么美女,但是她对自已的身材一向颇有自信。对于她来说,不意给男人撞见裸体固然羞愤。但更令她气煞的是那个人根本像是看到一只小猫或者一只小狗那么的自然,波澜不惊,淡然自若!此辱何忍?!
商亦晴又开始往他身上泼水。方子南的样子,依然故我,他仍似没看到商亦晴的侗体,但却露出了一丝微悟的神情:“原来你在洗澡,我给你送姜汤来了。”
这不是废话!商亦晴愤恨的想着,方子南一走进来就看到了她在洗澡,还装出来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真会装蒜!
方子南把手中的姜汤放在小几上,俯身上前,商亦晴窘得快要大叫起来了,她感到他的气息都扑在她的脸上,她发出尖锐的叫声:“你,你想干什么?”
“你放心,对于你这样的身材,我还提不起兴趣!”方子南大笑说着往后退,在商亦晴挥来的一巴掌还未到达之际,便已落空。
“你……”商亦晴大吼起来,她真恨不得要了他的命。
方子南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来,冲她挤了挤眼:“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你紧张什么?再说了,咱们是夫妻,比这个更亲密的都已经做过了,你激动什么?”
如果不是身无寸缕,商亦晴真想跳起来追打他。
方子南长笑着出门,得意非凡。只有迎面看到他的人,才能看见他笑得十分痛苦的脸容,他一出走房门,整个人就屈蹲下来,面孔也变得扭曲,方子南唇角露出一丝苦笑,笑意未成,他已闭上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疼了,最终晕了过去。他晕过去的时侯,头“咚”的一声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商亦晴一看到方子南走了出去,就气呼呼的盯着房门,不知道这个澡还要不要洗下去,却听到房门外传出“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在门框上。她立时决定不洗了,这么一想,便跳出了木盆,然后擦干身上的水滴,换上一件天蓝色的轻罗百合裙,把头顶的发丝绾在脑后,用蓝色的发带束起,然后推开了房门。
眼前的一幕教她惊呆了,她看到方子南紧闭着双目昏倒在门外,刚才那“咚”的一声,原来就是他头撞在门框上发出来的。
她本是对他满腔的恨意,这时却手忙脚乱,连拉带拖的把他弄到房间里,甚至她都忘了找人帮忙,这府中那么多的丫鬟家丁,她只要随便喊一声,就会有人过来帮忙的,在情急之中,她居然全都忘了。
方子南双眸紧闭的躺在床上,五官扭曲的挤在一起,头上有大颗大颗的汗滴滑下来,脸色几呈赤绿,好像看起来比上一次还要绿,还要诡异。
商亦晴已完全想不起恨他,反而急匆匆的把房中的药瓶给拿出来倒了几颗解毒药,喂到方子南的嘴里,当她做完这一切,才蓦的想起,今天方子南对她所做的一切,把她丢入江中,暂她洗澡的时侯闯了进来,每想起一件事情,她就觉得心头的愤懑又多了一分,可是面对着这样一个方子南,她有点不忍心下手打他,不过想想余恨未消,伸出手来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拧了两把,这才像是消了气似的平静下来。
唉!真是医者父母心啊!她明明这么的讨厌他,这么的恨他,为何在他每次病发的时侯,总是会担心,难道这是她的职业*守?她有着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伸手替他把了把脉,只觉得脉象更加紊乱,好像他中的毒又加深了,是不是每次他只要剧烈运动后,毒性就会发作呢?商亦晴不解的颦着眉,她该用什么办法替他解毒呢?
日已偏西,夕阳的余晖从窗中透了进来,给这卧房中带来一股暗沉的色彩。
商亦晴守在方子南的身边,不时用手交替着相握,一会儿用右手去握左手,再一会儿用左手握右手,无论是哪只手在动,她的心始终处在焦灼不安的状态,她完全没有想到怎么解毒。
只听床上的方子南微微的*一声,然后慢慢的张开双眸,他终于苏醒过来了。苏醒过来的方子南,显得特别的虚弱,他看了商亦晴一眼,仿佛带着感激的说了一句:“多谢你救我。”
“我根本就不想救你!你的所作所为。我就算把你碎尸万段也不觉得过份!”商亦晴气哼哼的说着,看到清醒过来的她,她的余怒就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