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赵日汝瘫坐在一张特别的椅子上，身形消瘦的有些脱相，下面、胸口、双手等都依然缠着纱布。

椅子有点类似睡椅，他也可以算是半躺着。

负责直接审讯他的人，正是陈教官、路游，还有一位反洗钱小组的女人，她是从银监会抽调到小组的。

整个审讯过程都处在视频监控、监~听之下，路游已经虽然没告诉陈教官、张权威自己收到威胁信息的事情，可这方面，反洗钱小组的工作纪律，都是有预防内鬼的机制的。

可恰恰是这样，能知道，见证老赵被询问的场景的人，变得也比之前多。

人少审讯怕不够公平，串口供，人多，容易泄~密，张权威等领导只好选择赴美执行抓捕任务的路游、陈教官加上一个可靠的女士。

一些相关领导以及负责在监~听、监控室工作的人员，都可以知道今天老赵的审讯情况。

赵日汝的脸颊有点异常的潮~红，犹如绝症病人临咽气之前的回光返照那般。

“老赵这个样子，能回答我们吗？”路游低声问教官。

“上面的人估计是担心他忽然死了，这不就全力拯救弄醒了，就让我们来审问了。”

“哦，上面给了提纲吗？”

“我这都有了，你来还是我来？”

那位女士今天的角色定位也是记录、辅助、见证。

“你来吧。”

路游接过审问的夹子，低头看资料，坐在陈教官身边的女人则盯着老赵。

“他醒了。”她说。

陈教官坐在中间，例行公事的开始了审问。

一个多小时过后，老赵从开始的不理会、不回答、不配合，到后面的偶尔回答、认真倾听、开出招供的条件等等变化。

主审的陈教官都很累，老赵也精神疲倦到无法睁开双眼。

“今天第一次审讯先到这里吧，下午再继续问，路游下午你来。”

陈教官无奈结束了审问，不过总算是也有点小突破，一些洗钱的资金去向、一些他资产的状况等这些次要的、外围的问题渐渐得到了答案，需要去验证、核实。

这也是一步步循序渐进的瓦解老赵的防备、抵抗审讯的心理采取的审讯方式，由易到难，渐渐递进。

老赵身体几乎是彻底报废了，可他的精神状态还可以，人虽然处于不怕死的状态，可他现在世界上还有牵挂。

提出了深度合作的三个要求，第一是要求警方释放了妻子赵四和儿子赵士城。

第二个是希望给他的儿子赵士城、女儿陈可人与小柳每人一千万，并保护她们的人身安全。

他最后一个要求是希望见一面唐婉儿，有话想当面问问这个女人。

“陈哥，上面会答应老赵的这三个要求吗？”

两人在休息室时，路游递给陈教官一杯速溶的雀巢咖啡，问教官的想法，他内心审问老赵是有些被激怒的。

“这个老不死的，还真特么狡猾，先不配合我们，后来说些不重要的事情，我们问的关键问题，都不回答，他这个身~体也不能怎么折磨他，精神表现的不怕死的样子，我都有些没辙了。”

“嗯，老赵说柳医生是他的女儿，这个女人给我发过三个视频，好像对周敏很不满，说周敏是个心机女，就是唐曼丽口述的那些视频，你还记得吧？现在找到她没？周敏说她回国了。”

“是回国了，位置都锁定了，有人监视居住跟踪她，她的电话也被我们的早就监~听了，可这些天，却也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更没跟什么我们想抓的大鱼接触，本以为她回国会跟某些大人物联系，救她老爸呢？”

陈教官的回答，让路游有些无奈。

“陈哥，老赵说的这些事情，能跟唐曼丽的口供对上吗？他们这段时间，明里、暗里的有联系一起合作害人吗？”

唐曼丽已经被抓了一段时间了，是在王盈盈车祸后不久，在唐婉儿救猫被车撞了那前后的时间，路游一直不知道唐曼丽口供的细节和重要内容。

“目前看两人的笔录，基本都还算是吻合，可因为老赵的抵抗，我们现在问的一些关键问题，他都没有回答，因此我们最好还是等完成对老赵的审讯，再核对唐曼丽的口供为好。”

“嗯，也是，那要不要把老赵今天说的涉及到的周敏、陈可人、柳医生等人都召来询问？”

“等下午审讯完，跟张头和上面汇报过，让他们来定吧，其实最该召来的相关人，应该是在京城手术的唐婉儿，对了，你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动骨髓移植手术？”

现在也就陈教官可以这么直接的跟路游说关于唐婉儿的事情，他都知道，也一起经历过生死，友谊的深浅、浓烈程度不一样。

“听说后天做手术。”路游接到过唐婉儿发的讯息，他虽然没回复她，却也没拉黑她，离婚也要联系，也就没太矫情了。

他的回答中，不仅没提唐婉儿的名字，连第三人称“她”都不愿意提，显然依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