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风大,雾气蒙蒙。√
姜湄睡得有些不舒服,风声吹得她脚踝上的铃铛叮当作响,铃铛一响,便是醉得不轻,姜湄也皱起了眉头。
谢必安站在椅子前看着姜湄,琵琶妖阿玉早就走了,偌大的画舫上只有他们二人。
月色如水,在四周流淌。
他们在一起共处多少年了,从来都是深夜捉鬼,又或者打打杀杀,这样静下来醉卧在软榻上的场景倒是从未有过。
谢必安眸色渐深,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姜湄。他看了这许多年,好似还看不够。
许是察觉面前有人挡住了她,姜湄瘪瘪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谢必安微微愣住,而后身形一闪,再次站到姜湄面前。
姜湄再翻了个身。
谢必安又一闪。
来来回回,姜湄彻底不耐烦了!
“哪个这么讨厌。”
姜湄猛地坐起来,醉眼朦胧看了看周围,最终将眼神锁在面前的谢必安身上,她眨眨眼,直勾勾盯着他看。
半晌后,似乎确认了眼前的人是谁,姜湄才轻哼一声,嘟囔一句,“讨厌鬼。”她似嗔非嗔,娇娇媚媚,听上去不像是在骂人,倒像是撒娇。
话音一落,她便径直向后倒,谢必安立马伸手接住她。
温香软玉,娇俏美人。
谢必安微不可查地僵直了背。
姜湄被人抱住,只觉这股气息让人心中安稳,反身挤进那人的怀抱里。她本就是躺着,如今又勾着谢必安的脖子,整个人像是睡在了他怀里一般,姿势…
暧昧又撩人。
谢必安眸色越发深了,姜湄还醉着,也不松手,他也无法,只得将她整个抱了起来,顺势躺在椅子上。
今夜月色甚美。
谢必安怔怔看着眼前的姜湄,她和初遇的时候相差无几,飞扬明媚,活得像个小太阳,像个他的小太阳。
许是身旁的人气息清冷,颇为熟悉,姜湄蹭了蹭,越发往他怀里钻了,她的发梢扫过他的脖子,若有若无的触碰让他心底发痒,连呼吸都乱了。
谢必安听见自己心跳如雷,他皱了皱眉伸手去碰,确实是他的心,千万年,从不曾跳过的心。
而在这一瞬,姜湄突然睁开了眼。
四目相接,漫天星河。
他听见自己的心喃喃道了一句。
“完了。”
姜湄还有些醉,她喝醉的时候便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管,即便知道眼前的是无常大人,也半分不惧,甚至伸手捧住了无常大人的脸。
谢必安怔住。
她凑近了些,直勾勾盯着他看,呼吸交缠间,她的眼里好像落满了星河,而后猛然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有些冰凉,又有些软。
姜湄咂咂嘴,扬起讨好的笑来,双颊绯红,醉眼惺忪,“我的大人,你真好看。”
风乍起,吹皱一江春水。
——
姜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了,桃花醉后劲太大,惹得她头疼不已,更让她头疼的,是眼前脸黑如墨的无常大人。
姜湄小心翼翼望着谢必安,试探开口问道:“大人怎么在这儿?”
谢必安脸色更黑了。
她说错了什么吗?姜湄觉得自己颇为无辜,也不知道谢必安哪根筋不对了,又摆脸色给她,她瘪瘪嘴,正想吐槽两句。
却见谢必安一个眼神飞过来,立马便怂了。
“大人?”姜湄又试探地喊道,语气莫不讨好,又甜又腻。
谢必安神情缓和了些,“阎君派了任务下来,我便来寻你。”
谢必安这次来是有任务在身的,据负责江南一带的鬼差来报,近日有一不知从何而来的大鬼专门吸食人的精魄,且极为挑食,专逮好人。
人的精魄也是分了等级的,有些人污秽不堪,有些人却纯净如水,而好人的精魄对于厉鬼来说向来是大补之物,也难怪那东西只对善人下手。
谢必安沿途追查那鬼,一路往姑苏城而来,进了城反而没了踪迹,又察觉出姜湄在此,便来找她了。
姜湄听完,瘪瘪嘴,有些不情愿地转过身,不用谢必安说她就知道,这丫肯定是想把这破差事丢给她。奈何,她不得不接,只是这查又该从何处查起。
姜湄刚想开口再问谢必安几句,小菀草便跑了进来。
她神色颇为激动,气喘吁吁。
姜湄摇摇头,无奈道:“你慢着点。”
等菀草好不容易把气喘顺了,便听她道,“湄姐姐,恩人回来了,禾…禾阿舒回来了!”
禾阿舒回来了?
姜湄挑挑眉,那这小花妖的恩岂不是很快就能报了?
菀草是有几分怕谢必安的,她默默往姜湄旁边靠,凑到姜湄耳旁,低声问道,“湄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报恩呢?”
她声音虽小,却不妨碍谢必安听得一清二楚。姜湄有事要做,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