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府
沉香榭
齐朗将禾阿舒安顿好,又陪她呆了会儿,见她神色缓了过来,才松了一口气,问道:“那个姜湄到底是什么来历,那些妖魔鬼怪来得蹊跷。”
禾阿舒捧着手里的热茶,若有所思,“你发现没有,那些…好像是冲我来的。”
齐朗皱了皱眉,确实如此,那女鬼姑且先不说,白三娘却实实在在是冲阿舒而来。想起白三娘,齐朗神色越发凝重了。
他伸手摸了摸禾阿舒的头,“别怕,我会弄清楚的。”
禾阿舒抬眸,定定地看着他,曾几何时,那个带着她疯天疯地的小哥哥成了如今的少年郎,神色坚定地告诉她别怕,恍若要替她撑起一片天来。
禾阿舒一时失神,又想起刚才被齐朗搂在怀里的异样,只觉脸色绯红。
齐朗摸了摸她的头,“不烫啊,阿舒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禾阿舒顿时觉得胸口闷,猛地打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还未说话,便听见齐朗道。
“那姜姑娘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仔仔细细回想了一番,而后猛地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回家一趟。你先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便往屋子外走。
禾阿舒心中疑惑,却是没拦,手中的茶有些凉了,刚下放下,便听见青苗说喻文来了。
喻文受了伤,被桃花妖一同送到了禾府,想来是大夫前脚刚走,后脚便往沉香榭来了。
禾阿舒起身将他迎了进来,刚坐定,便听喻文道:“阿舒姑娘,姜姑娘恐怕不是普通人,今日之事怕是她引来的。”
禾阿舒替他倒了一杯茶,“喻文公子受了伤,怎么不好生休息。”
喻文咳嗽了声,“无碍,在下是怕阿舒姑娘温柔善良,轻信了他人。”
轻信了谁?阿湄吗?
禾阿舒抬头看他,见他神色凝重,心底一沉,“公子的意思是阿湄有意接近我?”
喻文点点头,“确实如此。先不说姜姑娘出现得蹊跷,就说姜府那宅子,寻常人等皆不敢住进去,姜姑娘却敢。今日,阿舒也看见了,姜姑娘能与狐妖、女鬼相斗不休,又能随手召出桃花妖,更何况那个菀草姑娘好似…也是个妖。”
禾阿舒默不作声。
喻文道:“姜姑娘来意不明,身边妖物众多,阿舒与之交往还应慎之又慎。”
那姜湄呢?
她也是妖吗?
禾阿舒一时不知该如何,她从小连受伤都少,哪里接触过什么妖物。曾经活在话本子上的妖魔鬼怪,一下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又怎能让人不害怕。
半晌,禾阿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无碍,阿湄会来跟我解释的,我…相信她。”
——
被人怀疑了又怀疑的姜湄,此时还在院子里想理由。
立在一旁的桃花妖,看了看何思齐,又看了看姜湄,还是半晌不敢开口。
他本就是个胆小的,道行又不高,平日里也就酿个酒送到琵琶女那儿,哪里同别人打过架,自然也不敢帮忙。
他想,地府白无常的手下,应该是有几分本事的,也就自然而然躲了起来。
“禾阿舒没事了?”
桃花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见姜湄看了过来,立马道:“没事了没事,我已经给她留了定心安神的药,等她吃了睡一觉,明天定当生龙活虎。”
地府姜湄的名声,他早就听过,说是个惹不得的,更何况她背后尚且有个白无常,他更惹不起。
“你抖什么?”姜湄走近了些,围着桃花妖转了一圈,“你说你,今日怎么就不出来帮忙?”
桃花妖别的不行,迷阵倒是可以制造出来,替他们挡上一挡的,只是这妖太胆小,动都不敢动。
姜湄一近,那身混着幽冥的气息扑面而来,吓得桃花妖都快哭了出来,“小妖不敢,小…”
这副欲哭无泪,偏偏又妩媚动人的样子人半分都舍不得责骂。
明明是男儿身,为何生得这般好看?
姜湄啧了一声,也不知这桃花妖化形的时候在想什么,成了今日这副模样。
“算了。”姜湄摆摆手,这样子让人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今日也多亏有你把人带了回来,你先回去吧,这些日子别呆在桃林里了,去阿玉那儿避一避。”
谁知道那女鬼没有抓住禾阿舒,会不会转过头,将这桃花小妖给吃了。
桃花妖得了这句话,立马如释重负,扬起笑谢了姜湄,随即化作片片花瓣飘散而去,徒留一缕桃香。
菀草没了大碍,姜湄自然要去看看禾阿舒,先前是她理由没想好,如今理由有了,她也该去向禾阿舒解释一番了。
大概是真的心里有事,姜湄进来的时候,禾阿舒还对着窗子发愣。
窗外有一片牡丹,尚未开花,只是被下人照顾得颇好,绿意盎然。
“我认识一位牡丹仙子,你想见见吗?”姜湄抿嘴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