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年的木昭昭并没有拦下雀翎,是否今日的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只是这世间并没有如果…
姜湄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屋里木昭昭在跟齐朗说话,她不想听,也不知道她究竟跟齐朗说了什么。
门嘎吱一声从里打开,姜湄坐在树枝上看着齐朗走出来,才一跃而下,落在他面前。
齐朗看了看她,眼神里依旧有探究,却少了防备,垂眸思索了会才道:“姑娘是想知道白三娘的事吗?”
看来木昭昭已经把他说通了。
姜湄:“嗯,你认识那狐妖?”
齐朗点点头,“见过几面,认得出她。”
“何时何地见过?”
齐朗想了想,长叹一声,抬头看向姜湄,“在我好友公孙焕处,她是我好友公孙兄的妻子,白三娘。我曾去公孙兄家中做客,每每皆是白三娘出面招待。”
又是一出人妖虐恋?
姜湄挑眉,颇有些不可思议,这年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倒流行人妖相恋了。
据齐朗所说,这个白三娘是公孙焕之妻,来历不明,却是个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好妻子。公孙焕家境贫寒,又常年有病在身,虽说颇有才能,却无处可施。他的病是从小家境贫寒所致,一拖再拖,本来是无药可救,后来不知道白三娘从哪里弄了偏方,硬是把公孙焕的身体调养好了不少,渐渐的,也能会客,与人论世事,议大局。
齐朗认识他也是一次偶然机会,听见他谈论当时朝政,觉得这人颇有才能,便想着结交一番,一来二去也就成了好友。
至于那公孙焕与白三娘究竟是如何相识,齐朗并不清楚,也从未听公孙焕提起过,这次见她原形亦是惊讶,当时情况紧急,他也只能脱口而出“公孙兄”三个字,以期望白三娘能够放过他们。
姜湄静立在原地,这样一来,也就说得通了。
九娘曾说过,白三娘是为情而作乱,公孙焕身患绝症、无药可救,白三娘别无他法,只能吸人精气期许能够挽救公孙焕的性命。
只是白三娘遇到了姜湄。
上次在浮屠山,姜湄重伤了白三娘,想来她也是休养了好些时候才得以恢复,又实在忌惮姜湄,这段时间也就不敢再出手伤人,却不想公孙焕越发病重,白三娘才不得不把主意打到禾阿舒身上,只是不知道为何和那女鬼勾结上了。
想要知道那女鬼的来历,这白三娘便尤为了。
“带我去寻白三娘。”姜湄话音刚落,抬脚便往外走,脚步匆匆。
也不知道现在去,是不是晚了。
齐朗愣了会儿,随即跟了上去。
不出所料,的确晚了一步。
齐朗带着姜湄到白三娘家中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偌大的山林中仅有一座小院,藏在竹林深处,与世隔绝,也难怪让人难寻到。
姜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这里的确是白三娘的住处,许是走得太匆忙,平日里的衣裳首饰并没有带,上面沾满了狐妖的气息。
齐朗跟在她身后,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姜湄挑眉,看向他,“她们是冲着禾阿舒来的,如今皆身受重伤,若是此时不捉住她们,待她们恢复元气,禾阿舒就更危险了。”
齐朗一听,有些急了,“那该怎么办?要不然我带阿舒出去避避?”
姜湄嗤笑一声,“你能往哪避,她们是妖是鬼,你怎么逃,终究会被找到。更何况…”
她扯了扯嘴角,眼神落在齐朗身上,挑衅道,“你就那么确定阿舒会跟你走?”
以前的禾阿舒大概是义无反顾愿意跟他走的,可是后来他独自一人走了,留下她面临种种琐事。现在,又多了个喻文,禾阿舒怕是更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了。
齐朗一愣,没有再接着说话。他垂下眼眸,看了眼腰间的玉佩,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感伤。他大概明白姜湄的意思,喻文的出现对于阿舒来说应当是不同的。
在他独自游学的时间里,他的阿舒受了很多苦,没有人替她分担,没有人为她出头,而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在最崩溃的时候,是喻文的出现救了她。
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
也许是在与友人谈天说地,也许是在月色下追思当年,总之…
没有在禾阿舒的身边。
山间的竹林被风吹得飒飒作响,姜湄立在原地看齐朗思考人生,那些风将少年郎的发丝吹得颇为凌乱,缕缕翻飞间,更是添了几分张扬。
有时候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他们在拥有的时候往往不会去想其对自己真正的意义,也不会问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失去。
而当他们即将失去,又或者已经失去的时候,他们才会幡然醒悟,明白那些东西,或者是那些人对自己的意义重大、不可替代。
而齐朗只是没有真正意识到禾阿舒对自己的,又或者是,他习惯了禾阿舒的存在,这个习惯可是真真不好。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