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火光在阴森的夜里格外引人注意,风一吹,将火花四处吹散,夹杂着一股腥气的烧焦味着实不好闻。
“现在去哪儿?”
九娘收起红绫,飘到姜湄身边。
姜湄环视一周,月华之下一片清晰,她抬手往前面一处指了指,轻笑一声,“那儿。”
说完,她捏着摄魂鞭,先一步飘了过去。刚刚打架的时候,她就注意到那些僵尸皆是从此处涌过来。
几人跟着姜湄探了过去,越往那处走,浊气越发浓重,连带着那个腥气也扑面而来。姜湄只觉体内幽冥之气止不住在翻滚,压得她喘不过气。
其他几人皆是一脸不适,菀草见状连忙撑起结界,一股温和的生灵之气在其间缓缓流淌,这才让众人舒坦了些。
山路崎岖,阴气森森。忽而眼前出现一洞穴,穴中尸气逼人,深不可测。
姜湄脚步一顿,“这里有些蹊跷。”
何思齐上前,放出数个纸人洞穴之中,却不想没一会儿,何思齐神色大变,双眉紧皱道:“我的傀儡在半道就被撕碎了,再往里便不知有什么东西。姜湄,这里凶险万分,我们既然已经找到此处,不如先行回去,等白大人来了再做打算。”
“姜湄!”秦阿蛮猛地拽住姜湄的衣袖,“阿瞳就在里面,我们不能走。”
就在刚才,禁制像是突然没了一般,她又察觉到了阿瞳的气息,近在眼前。
姜湄若有所思看着秦阿蛮,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这荒山确实凶险,前路未明,若是他们当真冒然闯进去,遭遇不测,将谁折损在这儿都不是。
姜湄将衣袖从她手中缓缓抽出,“我们先回去…”
她话还没说完,秦阿蛮身形一闪,猛地冲了进去,姜湄迅速去抓,秦阿蛮转头射出一支袖箭。姜湄脸色一变,侧过身堪堪躲过。等她再看时,洞口早已没了秦阿蛮的身影。
这个缺心眼的!
她就不该答应帮忙!
姜湄咬牙切齿,将她生吞了的心都有了。气得想立马调头就走,任凭大除妖师自生自灭,可又实在狠不下那个心,只得长长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们在洞口守着,我进去找她。”
九娘上前一步,“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湄姐姐。”菀草拽着何思齐的衣袖,“我们俩都陪你去。”
何思齐无奈叹了一声,“我还是劝你不要冒险,她秦阿蛮救人心切,置我们于不顾,我们何必为她冒此风险。若她今日殒命于此,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我们仁至义尽。”
话是这个理,可她的昆仑镜怎么办?
姜湄咬了咬唇,又向黑漆漆的洞穴里看了看,仔细斟酌一番。这千百年她虽碰到过几回棘手的事,却每每能全身而退,一是靠打架,二是靠逃跑。她一个人进去,纵使里面再凶险,带出个秦阿蛮应当不难。
想到这儿,姜湄拔腿便往里跑,边跑边道:“何思齐看住她俩。”
她身形化作一阵狂风,顿时卷进了洞穴。
何思齐面无表情,伸手拦住想接着往里闯的两人,“她一个人还能带着秦阿蛮跑,你们进去了,跑都费劲。”
九娘、菀草面面相觑。
洞中黑漆漆一片,连月光都透不进来半缕,姜湄掏出一颗夜明珠,眼前赫然明亮了起来,只见眼前出现一具具木棺,鳞次栉比,莫不吓人。
越往里走,棺材越多。
姜湄面不改色快步往里走,直到眼前骤然出现秦阿蛮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她上前了几步,刚欲开口说话,却在看到一片幽蓝之后猛然顿住。秦阿蛮失魂落魄困在阵中,双眼没有半分神采,这模样与当年的禾阿舒一般无二。
看来她这次还真是误打误撞,给她撞上了。说不定,还能揪出那个背后打她主意的人。
姜湄冷笑一声,手中法印结出,猛地打向那阵法。
谢必安曾说,这阵法是特意为她所炼制,天生便克她,所以她不得入阵,要不然得被烧个魂飞魄散。上次她被阵法烧伤后,谢必安就将破阵之法教给她了,她苦练多年,就是不想在这上面再栽跟头。如今,只要她不入阵,便能轻而易举破了这阵法。
幽蓝渐灭,阵法得破。
秦阿蛮身形晃了晃,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姜湄轻哼一声,走上前去,摄魂鞭一出,趁着秦阿蛮尚未清醒将她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姜湄,你这是做什么?”
姜湄看了她一眼,拖着她往回走,“绑你。”
“姜湄!”秦阿蛮厉声喝道,“女魃下落你不想要了!”
姜湄面无表情回头看她。
秦阿蛮道:“阿瞳就在里面,我们只要进去就能救他。”
她等了那么多年,岂能在此刻轻言放弃?更何况,阿瞳近在咫尺,只要她再往前走走,便能与他再次相见。
“可你走不进去。”姜湄拖着她,往回走,“你才走到这儿,就已经被阵法迷失了心智,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