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姜湄仰头看了谢必安半天,心底仍旧没底得很,奈何这种事又不能直接出口相问,想来想去,她只得闷闷不乐转移话题道:“我在山上又看到那个阵法了。”
谢必安皱了皱眉,“可有眉目?”
“没有。”姜湄扯了扯披帛,“我用了你之前教过的方法追查过,但是到了半路便被切断了,这个人好像颇为厉害。”
谢必安若有所思。姜湄想他约莫已经有些眉头了,只是没一时没确定。
“大人。”姜湄站起来,看着谢必安正色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趁他们尚未反应过来再探荒山,将背后之人一举抓住。”
上次她没能进到洞穴深处,是因为怕一己之力不足以护住秦阿蛮,如今谢必安来了,她便有恃无恐,连自己的伤都不管了。更何况,阿瞳虽已成了飞僵,却好似没吸食过凡人的气血,想来是存了一丝理智。若再拖下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被人彻底控制,那他们麻烦就更大了。
谢必安看了眼姜湄的伤口,“不急于一时。”
闻言,姜湄差点没直接跳起来,她急,急得很。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能将阿瞳救出,得了女魃的消息,然后躲得远远的。
“天快黑了。”
谢必安侧过身,看着外面渐渐收敛起亮光的天际轻声说了一句。
所以?
跟他们有何关系!
姜湄悄悄瞪了他一眼,谢必安猛然回头,姜湄吓了一跳,迅速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样,“怎么了,大人?”
谢必安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与我来。”
他靠近姜湄,拉着她的衣袖,猛地消失在原地。
等姜湄反应过来时,已然在漫天的云堆里。
远处的天边还残留了些许霞光,黑云层层叠叠,慢慢将其覆盖,而后是无尽的黑暗,黑暗之中有星星点点的光缓缓落了下来。
然后…姜湄便觉得自己被星星围住了。
她眨眨眼,觉得颇为新奇。
姜湄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过星星,云层在她脚下飘过,星星在她头顶闪烁,好像只要微微伸出手,便能轻而易举摘下其中一颗。夜风起,吹得黑云四处游荡,星光便若隐若现、此起彼伏,越发浪漫得不行。
“喜欢吗?”
“喜欢。”
姜湄伸出手往前一抓,好似抓住了漫天星光,献宝似的捧到谢必安面前,“送你星星。”
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眸光微动,脸上的酒窝顺着笑露了出来,先前的闷闷不乐一扫而空。
谢必安轻笑出声,手握成拳放到姜湄面前,而后缓缓打开,“我也送你‘星星’。”
然后,流光溢彩。
姜湄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闪花眼的簪子,只见簪头是朵莲花的样,却被镶嵌了数道光芒,流光溢彩、耀眼至极。
“西海有处深渊,藏于数千里之下,其间有光流淌,无能与之媲美。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所以,就把这些光封到簪子里吗?
这个鬼主意到底谁出的!
姜湄扯了扯嘴角,又看了眼谢必安,本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却见他垂眸浅笑,一时之间,竟又觉得心脏莫名不受控制狂跳起来,且越演越烈。
夜风有些凉,却解不了心底那股子莫名的燥热。
“姜湄…”谢必安目光落在她身上,神色柔和,“我…”
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地府的白无常是最不善言辞的,说不出花里胡哨的话,更不会扯出万千情绪。
谢必安顿了顿,仔细斟酌了一番。
姜湄捂着心脏,觉得今晚的事态有些不受控制了,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天幕之下尤为明显。
谢必安看着她,黑色的眼瞳里映着漫天的星光和她的脸庞,眸光微动,好似将笑意、期许、温暖还有些许忐忑都揉碎了塞在眼瞳里她越发摸不透了。
姜湄觉得此情此景,若是谢必安再不说两句话,她大概会直接溺死在他的眼神里。
“姜湄,其实那天…”
“湄姐姐,救命!”
是菀草!
姜湄神色一变,蓦地消失在原地,徒留谢必安一人坐于漫天星光之中。
谢必安脸黑如墨,将捧着簪子的手再次握紧。
姜湄没想到她还没有趁机再探荒山,那些僵尸倒是先一步倾巢而出,不同的是,这次他们倒像是冲着姜湄而来。
夜色之下,尸气冲天。
姜湄从天上跳下来的时候,菀草等人已经被僵尸团团围住了。九娘是个,红绫一出,僵尸莫敢近身,何思齐有利器在手,又颇有聪明,对付起毫无灵智的僵尸也是游刃有余。可秦阿蛮和菀草便不同了,一个空有灵力,打架却不行;一个空会打架,灵力跟不上。
奈何僵尸数量太多,九娘同何思齐被困得死死,分不出神来救她们,菀草这才敢向被无常大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