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曼秋眼皮无比沉重,双眼朦胧起来,无尽的疲惫和虚弱感。让她再难睁开眼睛。昨夜忙到过了此刻。已经是午后时分,太阳西斜,她再也支撑不住。闭目昏睡了过去。
“她太累了。”
路可羽神色温柔,温情的眸子落在赫连曼秋的脸上。多想。伸出手为她抹平眉间的忧愁。多想,伸出手抱起她娇柔的身躯,给她温暖。
但是。他只能如此静静地看着她,不能随心所欲。幸好,从今日起。他可以留在她身边。每日看着她,陪伴她。
何意微微在心中叹息,路可羽的神色完全落在他眼中。只能无声地叹息。
昨夜让路可羽独自为赫连曼秋包扎伤口。乃是无奈之举。为了救她的命,只能事急从权。但是。毕竟女儿家的清白,被路可羽看到。碰触到。
不知道小姐心中是何意?
如今却是不能去想这些,路可羽倒是可以托付的人,小姐若是可以得托良人。我也可以告慰将军的在天之灵了。只是……
何意微微摇头,如今的赫连曼秋,给他陌生看不透的感觉,仿佛是原来的小姐,又似乎不是。
无数梦境从脑海中掠过,往昔的一幕幕,在梦中呈现出来。
伸手摸了摸,身上重新换药包扎了伤口,知道应该是在昏睡中,路可羽为她换了药重新包扎,顺手换了衣服。
不会是被他看光了吧?
赫连曼秋无语,毕竟她还没有和男人有过接触,第一次便是昨夜。那时她毕竟是清醒的,看着他为她换药包扎,是用一个病人的身份,并未太过尴尬羞涩。
是有一些不自然的,他清明的眼神,专注的神情,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可是如今是在昏睡中,她没有丝毫感觉,路可羽为她换药包扎伤口,换了衣服。
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是全部,还是一部分?
她想到此处,脸上发烧,急忙披上外衣轻声道:“外面有人吗?”
“少将军您醒了,我去给您端早饭。”
赫连曼秋愕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吗?
何意亲自把早饭送了过来,颇有深意地看着她:“少将军请用早饭,昨晚路神医为少将军重新上药包扎了伤口,言道愈合极快,休养几日就可以痊愈。。”
赫连曼秋看着何意眸子中的异色,他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提起昨晚路可羽为她换药?换衣服?
诡异啊,诡异。
她神色不动,淡淡地端起了粥:“知道了,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父亲的后事处理的如何?妹妹她还好吗?”
“将军的后事,大将军亲自安排妥当,停灵七日后安葬。”
何意的脸上,满是欣慰感激,赫连曼秋暗暗冷笑,甘予玄这招果然厉害,只是亲手把赫连山的遗体抬入守备府,送赫连山回来,就让众将感激不尽,背负不孝子罪名的她,却是遭受诸多非议。
现在,甘予玄亲自把赫连山的身后事安排妥当,更令军州的军民归心,果然是智勇双全,多谋善断。
此人,有今日的成就,实非幸运二字可以解释,果然有过人之处。
“少将军可还有什么吩咐?”
何意的态度从亲热变得恭敬,隐隐带着一丝疏离的意味。
“甘予玄定会亲自为父亲扶灵,送父亲下葬,父亲在天有灵,想必也是欣慰的。”
何意脸上显出震惊之色:“少将军,您说大将军会亲自为将军扶灵,送将军下葬吗?”
“有何奇怪之处?若我是他,也会如此做。”
赫连曼秋神色淡淡的,秀美的脸一半被光线笼罩,一半在暗影之中,透出难言的神秘和美丽。
“以大将军的身份,不必如此俯就,想大将军是何等身份,将军若能得大将军如此相待,真是荣耀之事。”
“若不如此,岂能让军州上下归心。”
赫连曼秋语气轻淡,唇角略带一丝莫名笑意:“以后,莫要称呼我少将军,军州已经被甘予玄接收,诸位都是父亲昔日的心腹,亦如我的亲伯父叔父一般,请诸位伯父叔父以后称呼我的名字吧。”
何意满脸震惊地看着赫连曼秋,她如何能如此淡然,泰然处之?
“无论甘予玄是何意,他能如此做也属难得,众位伯叔能在他麾下,亦不委屈了你们。”
“噗通……”
何意跪倒在床榻之前:“少将军,您永远是小人等心中的少将军,何意的主人。也永远是大家心中的少将军,军州的主将。虽然小人不曾问过陈宇阳等将军,但是小人想,他们心中的想法,和小人并无二致。若是没有少将军,如何有军州和众将士如今的安定。”
“意伯请起,以后不必如此多礼,众位叔伯如此相待,父亲在天之灵,定当极为欣慰。”
何意起身:“少将军请先用饭,小人先去安排其他事务。”
“意伯,去替我看望诸位叔伯,看看他们家中有何需要缺少,为他们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