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曼秋的部下虽然愤慨万分,对甘予玄的部下敢于冒犯他们的少将军,有说不出的怒意。甚至准备和对方以命相博,但是见赫连曼秋跪下求情,都同时随着赫连曼秋跪了下去。
“擎宇快快请起。这是做什么。”
甘予玄从马上跳了下来,亲手去搀扶赫连曼秋。
“恳请主上饶恕他们。莫要再追究。忘记此事吧。”
“擎宇如此大度,爷便饶了他们,快起来。擎宇有伤在身,需要多加休养才是,莫要再行如此大礼。”
甘予玄神色柔和。弯腰将赫连曼秋从地上抱了起来。入手羽毛一般轻盈,飘飘欲随风而去,清风拂柳。飞花入怀。似没有多少重量。让甘予玄眸色一深。
仰头,贝齿微露。春花初放,暖意融融。一瞬间的芳华和灿烂,令人失神。
给了甘予玄一个最惊艳的微笑,赫连曼秋眼波盈盈深处。却隐藏一抹深寒。
两个人的目光交错,深深看尽对方的眸子深处,都是瞳孔微微收缩,甘予玄的唇角也难得地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淡笑。
他伸手把怀中的赫连曼秋放在轮椅之上,挥袖拂去赫连曼秋衣袍上的尘埃,微微弯腰盯了赫连曼秋一眼。
“都退去吧。”
“谢主上,谢少将军。”
赫连曼秋微微侧头,对栾城使了一个眼色,栾城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侧头对身后的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主上是在视察城防吗?”
“正是,擎宇伤势未愈,需要多加休息才是。”
“多谢主上挂怀,主上是要回去了吧?”
“正是,已是午时,擎宇跟爷回去一起用饭吧。”
“呵呵,多谢主上赐饭,末将还不曾有荣幸陪同主上一起用餐,今日便打扰主上了。”
“可愿共骑?”
甘予玄忽然伸出手来,递向赫连曼秋,他有一种感觉,这位少年不会拒绝,而他要要亲自带着这位赫连少将军,一路共骑一匹马。
“不胜荣幸。”
赫连曼秋伸出纤纤素手,把手放在甘予玄的掌心,甘予玄伸出手臂,一把揽住赫连曼秋的纤细腰肢,一只手臂就轻飘飘地将赫连曼秋抱了起来,放入怀中。
起身,他将赫连曼秋放在马背上,飞身坐到赫连曼秋的身后,催马一路缓缓向军营行进。
周围的人,都跪伏在地上,等到甘予玄的身影消失,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跟过去看看,这里你安排。”
何意低声对栾城说了一句,栾城按住何意的手:“谨慎些,莫要冲动。”
“放心。”
何意也翻身上马,独臂驾驶骏马不远不近地催动马车,派人将轮椅抬上马车,一路跟随在甘予玄的身后。
隐隐煞气冲霄,凝重战阵排列,只是一座小小的军营,却令赫连曼秋有身在万军之中的感觉,身体不由得微微僵硬了一下,眯起眼向军营看了过去。
这该是甘予玄的亲卫精兵,他身边最精锐的部下。
想不到今日甘予玄会亲自带她到这里来。
一路将士皆单膝跪地,一直等他们走远才起身,军营中有数千人,却没有一丝声音,一片死寂,令人心惊。
治兵有方,军律严命,她想起外面对甘予玄的传言,今日一见之下,才得知甘予玄治兵是如何严谨,甘予玄的部下不愧为百战百胜的铁军。
远远看到中军大帐外,地上跪着两个人,双手支撑在地上,上半身露在外面,一动不动雕塑一般。
赫连曼秋不由得奇怪,会是谁触犯了军律,被处罚鞭挞之刑后,跪在大帐外?
如果是普通军卒,不配跪在这里,唯有甘予玄手下的大将,才有资格跪在这个地方。
殷红触目,一条条暴起的血痕,交错纵横,后背几乎没有一处可以入目的地方,无数鞭痕交错在一起,血水不停地从鞭痕上渗出。
“滴答……”
马匹靠近,赫连曼秋看到两个人跪的地面一片殷红,被血浸透。
两个人就那样将鞭痕袒露在阳光之下,风之中,连药也不曾上。肿胀青紫的后背,尽是血污,*的裤子也被染成鲜红。那些血滴落在地上,将他们二人跪的地面染成血红一片。
二人低头,额头几乎碰触地面,听到马蹄声都微微再低头,向身后看了一眼。
他们二人,都只看到四条漆黑的马腿,知道是主上归来,微微松了一口气。只希望主上可以开恩,允许军医给他们上药,否则这样一直跪到天黑,身上的血也会流尽。
“主上,恭迎主上。”
两个人低声说了一句,头垂的更低。
赫连曼秋打量两个人,因为二人背对着她,又是跪伏匍匐于地,她一时间没有看出来,这两个受罚的人是谁。
甘予玄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伸手递向赫连曼秋,赫连曼秋微笑从马上向甘予玄扑了过去,甘予玄剑眉微微一挑,接住赫连曼秋横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