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真的醉了,甘予玄低头看着赫连曼秋睡在他的怀中,到底是个少年。喝了那些玉液浆不醉才是怪事。也许是他想多了,赫连擎宇到底才十四岁,年幼有着几分孩子气。遇到美酒贪杯多喝了几杯醉倒,也是正常。
不知道他醒过来后。会否记得他说过的那些话。诋毁冒犯皇上大不敬的那个称呼。
“主上……属下带少将军下去安歇,还是把少将军送回府邸?”
甘予玄没有说话,任凭赫连曼秋靠在他的怀中。拿起筷子继续用饭,他还没有吃饱,不想动。
归尘没有得到甘予玄的命令。不敢有动作。侧目看着依偎甘予玄的那个娇弱清丽少年,在他的印象中,主上从不曾对任何人如此纵容宠溺。容忍靠近过。
今晚主上和这位少将军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轻声的呵斥,难得一见的笑容。都是因为这个此刻酒醉的少年。
主上,待赫连擎宇真的格外不同。他以后看到这位少将军,也要保持敬意小心些才是。
甘予玄放下筷子,看着仍然依偎在他怀中。甜甜睡了过去的赫连曼秋。
他的睡颜带着几分纯净的天真稚嫩,让人想起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是一个少年。
“他竟然就这样在爷的怀中睡着了。”
“是,主上,还从来没有人能像少将军这样。”
归尘心中轻叹,从来没有人能和赫连擎宇一样,赖着在主上这里用饭,赖着问主上那些私人过去隐秘的问题,赖皮地要主上保护,如今更赖在主上的怀中,就那样孩子一般睡着。
或许这样也不错,总算是有一个人对主上不够敬畏,放肆无礼,能随意地和主上说话,陪主上用饭。
主上太孤独了!
归尘低下头,静静地看着靠在甘予玄怀中的赫连曼秋。
“他可知道,他惊才绝艳,是不世出的才子?”
“属下想,少将军是知道的。”
“呵……”
甘予玄忽然发出一声轻笑,落在归尘的耳中,不啻于一声惊雷一般,似乎从他跟随主上,从未见过主上有过其他的情绪,更不用说笑。
今晚,他感觉值得,见了主上另外一面,看到了从不曾在主上脸上看到过的表情,听到主上和素日不同的语气。
一切,都是因着此刻赖皮靠在主上怀中睡着的这个少年。
“他很有智慧,你说他的智慧会让他做出什么?但愿,他不会让世人过早地知道他的智慧,绝世才华,否则对他不是什么好事。”
“属下想,少将军会明白主上的苦心。”
“他尚且年幼,到底年幼。”
“少将军十四岁,明年就满十五岁。”
甘予玄静默了片刻,伸手抱起赫连曼秋,将赫连曼秋轻柔地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去告诉何意,少将军今夜就休息在这里,给爷再搭一张床过来。”
“是。”
归尘轻声答应,身影在大帐中消失,片刻回来时,有人一同进来在帐篷中又搭了一张床,送来被褥。
何意久久盯着甘予玄的大帐,少将军酒醉不能回去,今夜安歇在这里,她是要安歇在主上的大帐中吗?
不知道为何,何意不相信真的醉了,那位小姐绝不会在主上的大帐中酒醉不醒,因为她是女儿身,在任何时候,都不该醉倒在主上的面前。
或许小姐如此做,有深意在其中,他要做的是该继续守护在这里,还是该回去?
何意犹豫起来,之前赫连曼秋没有交代过,他不知道是该留下,还是该回去。留下,未免有不信任主上的意思,主上虽然不会计较,总是不好。走,留下赫连曼秋一个人在这里,他有些不放心。
不是担心甘予玄会害赫连曼秋,是因为赫连曼秋的真正身份。
“庆锋,我们是该回去,还是留下?”
狄庆峰掀开帐篷的帘子,向中军大帐看了片刻,回身放下帘子,今晚他们都是在这里用饭。
“意伯,我们回去吧,留在这里也是无用,明日清晨再过来。”
“这……”
何意犹豫了片刻,终于点点头:“既然如此走吧。”
何意也明白,赫连曼秋歇息在甘予玄的中军大帐,安全绝不会有问题。不要说甘予玄此刻舍不得杀死赫连曼秋,便是有要杀死赫连曼秋的心,也绝不会在这里动手。
中军大帐他们进不去,留下也只能在这里遥望,不如离去的好。
狄庆峰带着亲兵都离开军营,一个亲兵也没有留下。
赫连曼秋静静地躺在甘予玄的床上,甘予玄伸手抖开被子,盖住赫连曼秋纤细的身子,低头看到赫连曼秋的鞋子还穿在脚上,伸手随意地将赫连曼秋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轻轻放在床边。
归尘大惊失色,急忙闪身到了甘予玄的身边,蹲了下来,伸手一把抓住赫连曼秋的另外一只脚,飞快地将赫连曼秋的鞋子脱了下来,放在床边。
“主上,此等事情,主上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