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可羽沉默,低头轻柔为赫连曼秋把伤口包扎好,赫连曼秋抬手穿好衣服。
路可羽默默转过身。背对着赫连曼秋,那样的歌,也只有她才能唱出来。戎马红妆。纵横天下,挥斥方遒。或许她这样的女子。是不该留在闺房中,做一个贤妻良母的。
她这样的女子,就该身披戎装。带领千军万马,指挥若定,那样的她有着所有女子都没有。异样的风采和美。
不该说出那样的话。
说出那样的话。他还是不懂她!
若他懂她,就不该说出那样的话,劝她放弃一切。做一位大家闺秀。
低头。他自以为会懂她。这一刻去明白,他是不懂她的。
心中一片哀凉。她要走的路有多么艰难,她该是知道的。即便前途崎岖难行。满是荆棘,她不会退缩,不会回避。会一往直前。
那样的她,让他自惭形秽,感觉配不上她。
或许,他是自私的,宁愿她可以娇弱些,做一个小女子,要他去庇护痛惜,去宠爱做主。
但是注定她,不会是那样的人,她的睿智和果敢,惊才绝艳,连男子也少有人能及,他如何能期望,她肯回到府中闺房,只做一个大家闺秀,和其他的女子一样?
若她是那样的女子,他又如何会这般对她牵挂,魂牵梦绕,放不下,离不开,宁愿默默守候在她身边?
再不会去问那样的问题,只要是她所愿,他不惜一起,不惜性命也要助她达到。或许他没有那样的能力,唯有尽心尽力守护在她的身边,守住她的秘密,看着她一路走下去。
有一种感觉。
有一天,她会走到他要仰望的高处。
是否可以一路,一直同行,陪她一直走下去,走到最后?
“好了。”
赫连曼秋笑了笑,没有觉察到路可羽的心事,穿好衣服转动轮椅向门口走去,还要回去跪在大厅外,跪在那个人的面前去接受处罚的。这样很好,让甘予玄的部下都看到她被处罚,被掌嘴鞭挞。
如此不仅可以让所有人知道,在军州唯一的主人是甘予玄,也可以平息甘予玄部下因为圣旨之事的不满和风波。
她算计着,该如何让甘予玄同意,她仅在甘予玄的麾下,做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小将领,哪怕是一个小校就好。她不在乎官职高低,更不在乎在甘予玄的身边是什么职位。
只要她仍然是军州主将,甘予玄仍然肯让拥有军州这些将士就足矣。
有些事情,还是要先向部下们交代明白,让他们明白圣旨中的深意,切勿因为此事生出骄纵之意,以为被圣旨晋升了职位,就可以依仗圣旨,依仗官职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路可羽推着赫连曼秋到了门口,打开门就看到甘予玄负手仰头站在院落中,周围的人都单膝跪在地上。
“主上,不敢有劳主上来探视,末将惶恐。”
赫连曼秋急忙起身,向前几步撩衣单膝跪地,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位主上先是在众人面前处罚了她,再过来亲自探视,如此军州众将们,谁也说不出半点怨言,唯有惶恐感激而已。
甘予玄微微低头俯视赫连曼秋缓缓在他面前跪了下去,扬起的小脸上带着一抹晶莹,青紫的痕迹仍然如此清晰,或许他不该掌嘴,如今看到她的小脸,也不由得从心底生出些许怜惜之意。
在甘予玄眼中,赫连曼秋没有半点惶恐之意,一双晶莹澄澈的眸子,闪动琉璃般的光彩,轻笑了一下,低头拜了下去。
从他的眸子深处,没有看到半点怨恨,盈盈春水一般,看似温柔,却深邃无底,唯能看清楚她目光的表面,却是看不透她的眸子深处是什么。
“恨吗?”
甘予玄淡淡问了一句,双手背负在身后,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
“主上,末将承蒙主上不杀之恩,厚待之德,唯有感激涕零,如何会对主上有恨意,请主上明鉴。”
路可羽默默跪在赫连曼秋身后,低头盯着赫连曼秋的鞋子,一言不发。
甘予玄也没有说话,转身迈步向院门外走了出去,把赫连曼秋等人扔在院子当中。
赫连曼秋起身,秀眉微微一挑,无奈地坐上轮椅,栾城急忙过来亲手推着赫连曼秋,向前面大厅走了过去。
回到大厅外,赫连曼秋看到甘予玄的部下大将,还有军州的将领们,都在院落内外垂首恭立,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栾城搀扶赫连曼秋重新在大厅下的瓦砾上跪了下去,抬眼微微看去,却没有看到甘予玄在大厅中,不知道去了何处。
她明白甘予玄的意思,是要用这件事在军州立威,让军州所有军民都明白,唯有大将军甘予玄,才是这里的主人。这本符合她的心意,低头直挺挺跪在瓦砾上,刚才在房间中,她特意在膝盖上绑了塞入棉花的垫子,护住膝盖,有裤子和衣袍的遮掩,别人也看不出什么。
这样跪在瓦砾上,感觉好多了。
所有的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