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阳急忙起身坐回到桌案边,八个人同时低下头,埋头用饭。这顿饭吃的他们食不知味,却从甘予玄对待赫连曼秋的态度上,看到甘予玄的纵容和厚待。令他们心中都是感激不尽。
他们心中惴惴不安,那位大小姐。到底是个少女。怎么就敢去了主上的大帐,霸占了主上的床,不会是被主上看出了什么吧?
几个人偷眼不时看甘予玄的表情。甘予玄笑道:“爷在这里,你们用饭也不安心吗?”
“能和主上一起用饭,乃是末将等的荣幸。主上请宽心用饭。”
栾城抱拳说了一句。众将都点头称是,迅速用饭。
甘予玄见众人都吃饱后才最后放下了筷子,起身走到一边坐了下来。有人急忙将东西收拾了下去。众将也都垂首恭立在一边。帐篷中肃然。
“主上,末将等蒙主上厚恩大德。方有今日,末将等能保住性命家眷。军州有今日,皆是主上所赐。末将等,身无寸功不胜惭愧。惟愿在主上麾下效命,略报主上大恩,为主上牵马坠镫,望求主上明鉴。”
众将之中,陈宇阳的官职最高,素来也是陈宇阳主事,陈宇阳当先说完这些话,双膝重重铿锵跪地,拜了下去。
其他七个人,也都跪了下去,大帐中响起他们膝盖落地沉重的声音。
用这样的誓言和这种方式,他们向甘予玄表示俯首臣服和忠心,在北疆,在军州,他们唯有如此才能留在这里,得到甘予玄的信任。圣旨再好,离他们终究是太过遥远,之前圣旨要诛灭他们的九族,这些人心中的恨意虽然不敢表露出来,但是对朝廷,对皇上的心却是冷到极点。
陈宇阳拜了下去,再挺直身躯抬头看着甘予玄:“主上,末将等皆是主上部下,惟命是从,但愿为主上冲锋陷阵,做一个小卒,立下些微功勋,报答主上于万一。”
甘予玄笑了一下,伸手亲自将众将从地上搀扶起来。
昨日圣旨中的深意,他如何会不明白,陈宇阳等人的心一直悬着,他也懂得。
昨日在后宅中,赫连曼秋和众将分析了局势和圣旨的含义,众将都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此刻见到甘予玄到来,急忙表达忠心和心意。
“汝等的心,爷明白,汝等乃是爷的部下,无需理会太多。你们刚刚归入爷的麾下,日后自然有立功建业的机会,明日爷将你们缺少的铠甲武器,军需都拨给你们。”
“谢主上恩典。”
陈宇阳等人松了一口气,直到此刻甘予玄说出这番话,他们才能确定,甘予玄是真正收纳了他们。
“主上,少将军年幼,若有冒犯触怒主上之处,尚请主上宽宥,末将等为主上,万死不辞。”
甘予玄淡淡道:“爷岂会和擎宇计较,擎宇也不是行事不当之人,汝等无需顾虑,安心回去练兵休养,爷有吩咐自然会派人通传汝等,不需都在此等爷的吩咐。”
“是,末将遵令。”
甘予玄点头,靠在椅子上命归尘把军情密报都搬到了这个帐篷,命陈宇阳等人各自回去做事。
众将出了帐篷,互相低语了几句,留下两个人在此地恭候,随时恭候甘予玄的吩咐,抬眼向中军大帐望了一眼,皆都摇头苦笑。
仲达盯着中军大帐,满腹疑惑低声问了一句:“四哥,你说少将军想做什么?主上的中军大帐,还有主上的床,也是少将军能……”
他说不下去了,蹙紧剑眉,看了身边的几个人一眼。
何意是大哥,其后的排名是丁子阳、施恩、陈宇阳、仲达、栾城、全德、魏庆林。仲达叫的四哥,就是陈宇阳,虽然丁子阳年纪较大,但是素日这些人,都是以陈宇阳为首。
“少将军自有深意,若非少将军昨日故意用苦肉计,如何能平息主上部下的不满,我等休要忘记在将军灵柩前立下的誓言,少将军昨日的嘱咐。”
“四哥,少将军如此做,是否会触怒主上?”
“少将军并非不知道轻重之人,主上待少将军如何,我等也都看到,且回去办好少将军的吩咐,尽快将新军训练出来,也好报答主上恩德,以免我等总是难以抬头。”
“可是少将军这里……”
何意开口:“几位兄弟放心,愚兄会在这里盯紧,你们都去吧。”
陈宇阳等人转身上马离开,各自回去军营处理事务,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归尘将军情密报都悄无声息地搬到陈宇阳等原来帐篷中,何意等人不敢在帐篷停留,去了另外一个帐篷。
“主上,可是要给少将军准备一个帐篷,以便日后少将军在军营中休息恭候主上吩咐。”
甘予玄目光没有离开手中的军情,也没有回答,良久他才开口:“他还在睡吗?”
“是,少将军睡熟了。”
赫连曼秋翻了个身,背后鞭挞的疼痛,让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不再动弹,趴伏在床上抬眼向帐篷中看去。帐篷中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不曾睡熟,甘予玄出去,归尘进来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