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中波澜微动,沉暗一望无尽的黑,甘予玄忽然抬手,从袖口抽出一沓银票,放在桌案上,再没有去看赫连曼秋一眼,低头继续批阅军情。
伸手从最靠近的一堆中,抬手拿起一份,打开看完批阅,再拿起一份。
赫连曼秋轻笑从桌案上拿起银票,塞入腰间,连一个谢字也不曾说出,转身离开甘予玄的身边,回到床榻上趴伏了下来,用笔在纸上继续写着什么。
归尘看着被赫连曼秋拿走的那厚厚一沓银票,不知道主上到底给了那位少将军多少银两,这位穷困潦倒的少将军,又用什么才能还给主上,何时才能还给主上。
在主上耳边低语几句,就从主上手中拿走了数额巨大的银两,这位少将军乃是第一人。
大帐中静了下来,甘予玄批阅完一堆,再拿起另外一堆,他忽然停下手,将几堆摆放在不同位置的军情和密函,都拿起来翻看了几本,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这些军情密函,都按照紧急重要程度,还有回禀的事情,分门别类排列在他的手边,处理起来就快了一些。
回眸盯了趴伏在他床榻的那个少年一眼,甘予玄沉默片刻,继续低头批阅。
一直到了傍晚,赫连曼秋才从床榻上爬了下来,在大帐中活动踱步。
“主上,今夜主上是留宿此地,还是回府?天色已晚,主上请休息片刻吧。”
甘予玄停手,也略感疲惫,起身在大帐中走了几步回头看着赫连曼秋:“擎宇,爷要离开军州,你如何打算?”
赫连曼秋抬眼看着甘予玄:“主上走到何处,末将自然是跟随主上到何处,只希望主上莫要嫌末将是个累赘才好。”
“你要跟爷走,不想留在军州吗?”
赫连曼秋嘟起粉白的唇,从穿越过来后,她脸上和唇上的血色就不曾恢复,一眼看上去娇弱不胜,大病未愈的模样。
“我这些年,连军州的城门都没有出过几次,有机会和主上出去见见世面,主上,您可莫要将末将扔下才好。”
她伸手孩子气地拉住甘予玄的衣袖,摇晃着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甘予玄,至于是留下还是带她走,她不是很介意。虽然想和甘予玄一起走,形影不离继续探查到甘予玄的隐秘,但是此刻的军州,她真的有些离不开。
一切才刚刚开始,需要她布置做的事情太多。
甘予玄盯了赫连曼秋片刻,这小子说话是真是假,他看不出,带着几分纯真稚嫩的孩子气,撒娇和哀求,眼神中没有隐藏另外的东西,或者是隐藏了他看不到。
“想跟爷走,军州你能放得下?”
“有主上安排,我何须费心,跟在主上身边吃闲饭蛮好。”
一句话,说的甘予玄无语,若这个小子是肯安安生生吃闲饭的主儿,他会吝啬养一个白吃饭的人吗?
“擎宇,你若是肯安生在爷的治下吃闲饭,爷总不会少你的衣食,你以为,你是那样的人吗?”
“唉……”
赫连曼秋扶额叹息,不是不想,问题是太多的人不允许她这样做。先是被无良的赫连山父女盯上,把军州的烂摊子丢给了她,然后就被甘予玄盯上,连番试探为难。
现在被辰王盯上的她,知道很快将有更多的人盯上她。
“我就那尘土的明珠,瓦砾中的金子,想低调安生,也是求之不得。”
甘予玄唇角微微撇一下,看着赫连曼秋灿烂略带无良的笑意,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也轻松起来。
“你还是暂时留在军州,处理好军州的事情吧。”
他把双手放在赫连曼秋的肩头,微微用力按了一下,赫连曼秋回手把手盖在甘予玄的大手上,触摸着,感受着:“主上何时启程,要去多久才能回来?”
“几日后启程,何时回来无期。”
“主上,若是您离开太久,末将日后可以过去拜见主上听命吗?”
甘予玄收回手:“等爷的军令。”
“是,末将遵命。”
赫连曼秋低下头,如今是在军营中,上下尊卑有别,能暂时留在军州也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实施她的计划。
甘予玄起身回府,赫连曼秋也回到府中,后宅中路可羽为赫连曼秋重新换药包扎。
白鹰羽进入甘予玄的房间,将今日赫连曼秋给他的单据呈给甘予玄:“主上,这是今日少将军给属下的单子,请主上过目。”
甘予玄接过单子,细细地看了片刻,那个小子还真是敢要!
“给他!”
甘予玄低声说了一句,把单子还给白鹰羽。
“是,属下遵命,咳咳……”
白鹰羽轻声咳嗽了几句,退后几步:“主上,属下告退去准备这些,尽快给少将军送过去。”
“准备好什么明日先送过去,爷离开之前办妥此事。”
“主上要离开军州?何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