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王眸色一深,其中的内情,他不是很清楚。甘予玄为何要处罚赫连擎宇,赫连擎宇当日说过什么触怒了甘予玄?
是因为圣旨的事情,还是因为赫连擎宇冒犯了甘予玄的虎威?
“擎宇有什么话。不好对本王说吗?到底你才十四岁,还不算成年。”
“也就快了。臣没有事情要劳动殿下费心。臣这里空气不好,不敢多留殿下,唯恐病气冲撞了殿下。”
“本王哪里就有如此娇气。擎宇可曾想过,日后要如何?”
“臣没有想过。”
赫连曼秋略带伤感的低下头去,似乎有无限心事。不足为外人道。
“本王听说擎宇不会武功。乃是文弱书生,如此做军州代理守备,恐怕并不合适。赫连将军。也只留下你们兄妹这点骨血。北疆寒苦之地。擎宇又何必一定要留在此地?”
“臣如何能自主?何况军州乃是臣的根本,臣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又能到何处去?”
“擎宇博学多才。若愿意入朝为官,可卸任代理军州守备之职,也不是不可。本王怜惜你的才华。愿意举荐你入朝为官。”
“多谢殿下,如今臣尚在年幼,体弱多病,不敢有其他想法。”
赫连曼秋的眸子深处,忽然闪过浓重的惧意,向窗棂处看了一眼,随即低下去,掩饰了脸上和眼中的神色。
“这里,终究不是擎宇你施展才华之地,你真的愿意留在这里,留在甘予玄的麾下做事?”
“这些,却不是臣可以做主的。”
赫连曼秋失落忧伤地抬眼看着律王,墨白,真的会是你吗?
她知道,此时此刻和律王说的话,很可能暗中就有甘予玄的人在听着,血剑一直是她的贴身护卫,须臾不离。就算血剑偶尔离开,也有其他的隐卫,保护在她的周围,严密地保护着她。
是保护,也是监视,而她乐于让甘予玄的人监视她,向甘予玄表示她的坦诚。
“擎宇不必如此说,大衡皇朝乃是皇上的天下,若是皇上要召你进京,谁敢阻拦!”
律王见赫连曼秋有意,对甘予玄透露出些微不满,开始明言招揽赫连曼秋。
“如今父皇病弱,太子暴虐不仁,本王只担心擎宇你高才,入京也不能施展才华,无人欣赏于你。”
赫连曼秋暗笑,律王的话,分明是要她投靠在律王的麾下,拜律王为主人。可惜,她是绝不会离开甘予玄的,不弄清楚甘予玄到底是何许人,就算律王是墨白,她也绝不会离开!
“殿下有何赐教?”
赫连曼秋抬起茫然的眼睛,看着律王,是墨白吗?
如果是他,却没有那种熟悉的笑容,阳光也会为之失色的笑容,明朗目光。这个男人身上,无形地散发出阴沉的气息,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冷意,让她感觉到深寒。
这样的气息,绝不该是墨白所有的。
“擎宇若是愿意,也可以到本王的领地任职,本王定会好好安排你们兄妹二人。听闻赫连小姐尚未许配人家,本王定当给你的妹妹,安排一门好亲事,以慰赫连山将军在天之灵。”
听到律王这样说,赫连曼秋的唇不由得抽搐起来,给赫连擎宇安排亲事嫁出去?
不会是这位律王殿下,听闻了赫连擎宇的美貌,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多谢殿下厚恩,臣实在不敢当,臣的妹子如今身体不好,臣的身子也是不见大好。何况,臣不想离开军州,殿下不以为,臣留在这里才可以真正的施展才华吗?”
律王的眸色幽深无底,深沉看着赫连曼秋。
“擎宇此言何意?莫非是本王,不值得擎宇你跟随效力?”
“不敢,臣万万不敢有如此想法,殿下贵为大皇子,肯用臣是殿下的恩典,是对臣的器重,臣不胜感激。臣只是以为,此地军州乃是赫连家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这里是臣的根。在这里,有臣可以信任的人,有先父留下的声望和大将,百姓,唯有留在这里,臣才能有所成就。离开这里,臣去了殿下的身边,又能为殿下做些什么?”
律王起身,在房间中踱步,很久他才回身盯住赫连曼秋。
阴翳的眸子,略带阴森冷酷的目光,让赫连曼秋感觉从心底发寒。这个男人,总是会让她想起蛰伏在暗中的毒蛇,令人不敢亲近。
“前些日子擎宇见过一个人,那个人是谁,擎宇不会不知道吧?”
“臣愚钝,不知道殿下指的人是谁?”
“那日圣旨到这里,那个人就在你的后宅喝酒,是擎宇你设宴款待于他。”
“殿下说黄公子,臣是见过他。”
“黄公子?擎宇,你当真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赫连曼秋没有立即回答,抬眼淡然一笑看着律王,目光淡如烟云一般,飘渺不定。
墨白,如果真的是你,可能给我一点暗示。
那样的目光,让律王感觉到,他是透过他的脸,在看着另外的什么人。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