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风中,眼中无波,琥珀色的眸子如镜如冰。没有一丝表情,似凝结的远山积雪冰块一般,隐隐带出些微遥远的寒意。
修长身躯轩昂。仪态威严,略显狭长的琥珀色眸子。一如雄鹰一般。直透人心。鬓若刀栽,眉如墨画,不自藻饰。古铜色的肌肤带着山岳一般的威严。
柔软雪白滑顺的貂皮领,柔软皮质衣服,左衽短衣而窄袖紧身束腰。不过膝盖。腰间佩戴一把弯刀。皮裤皮靴,边缘皆饰以白雪般油滑发亮的貂皮皮毛,精悍简练。
雪白的两条长长雪貂尾巴。从头顶的皮帽上垂落在胸前。雪貂是北地最为珍贵的皮帽。数目稀有远胜过雪狐。珍贵上好的皮衣,不凡尊贵气度证明此人身份颇为高贵。
一员将领单膝跪在马前回禀。恭谨地低着头。
“赫连擎宇要归降?”
马背上男子声音低沉,淡淡问了一句。
“是。禀太子殿下,赫连擎宇说愿意用他自身,换取莫干城所有军州将士平安离开此地。”
男子沉默片刻:“他是如何说的?”
“太子殿下。赫连擎宇派人前来拜见,带来他的话。”
“让他来见。”
一名亲兵催马到了男子二三十步外翻身下马,微微低头躬身向前行进,离得太子段特彦还有十来步远的时候,单膝跪了下去:“拜见太子殿下,末将封少将军之命,前来拜见太子殿下!”
“你是何人?”
“末将乃是少将军身边的亲军统领,奉少将军指令,将少将军的意思回禀太子殿下。”
“赫连擎宇有何话说?”
段特彦神色不动,淡淡地看着跪在马前的人。
“禀太子殿下,少将军得知鲜卑王意欲召见,愿意去拜见鲜卑王,用自身换取莫干城中所有军州将士,安然离开此地。”
“哦,这就是赫连擎宇的求降吗?”
“我家少将军并非求降,乃是用自身来换取莫干城中的将士平安离开,请太子殿下明鉴。”
段特彦微微抬起头,向夜空望了过去,他知道赫连擎宇到了,军州的那位少将军,他是为了这个少年才到此地的。
“啊……”
惨叫声,从鲜卑的大军之中传了出来,战马的哀鸣和嘶叫,冲杀和马蹄声不绝于耳,跪在地上的人脸色大变,不由得抬起头向鲜卑大军之中看了进去。
密密麻麻的鲜卑大军,刀枪林立,铠甲鲜明,他什么都看不到。
“听到了吗?”
亲兵抬头看着段特彦,段特彦淡漠容颜不变,用着略带寒洌的语气轻语:“莫干城的人胆子很大,竟然敢诈降,意欲冲出重围,你回去告诉赫连擎宇,他肯一个人过来跪在本太子的马前束手就缚,本太子就放了这些人离开。”
亲兵咬牙,扭头向黑暗中鲜卑大军中看了过去,只能听到厮杀声,马蹄声,其余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他甚至看不到军州的一个人,一匹马!
“他们只有几百人,两百匹战马,已经两三日不曾进食,回去告诉赫连擎宇,若是他来得晚了,就只能替这些人收拾尸骨!”
亲兵从地上跳了起来,头也不回,甚至没有来得及对段特彦施礼告退,转身奔跑到马身边,飞身跃上马背,催马一路疾驰而去。
“太子殿下,五王子到了。”
段特彦淡淡没有回答,段斩尘默默地跪在不远处的地上,深深低垂着头一语不发,直到军州的亲兵离开,才忽然抬头。
“王兄,您千万不要上赫连擎宇的当,那个小子不知道有多少花样,比狐狸还要狡诈!”
冰晶般的琥珀色眸子,淡漠地落在段斩尘身上,段特彦仍然没有开口,静静地俯视跪在十几步之外的弟弟。
看到段特彦的目光,段斩尘急忙深深低下头去,觉察到他的失礼:“拜见太子王兄,臣弟前来请罪,求太子王兄息怒,任凭王兄处罚。”
低头,再低头,段斩尘敬畏地跪伏在地,再不敢抬起头去看段特彦。
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瞬间就冒出冷汗,低头盯着地面,甚至不敢去辩解一句。
“五弟以为,赫连擎宇可敢独自前来?”
段特彦忽然问了一句,语气仍然是淡淡的带着些许的冷漠,似毫不在意段斩尘的失败,莫干城那些人的死活。
“臣弟以为,他或许会来,那个小子花花肠子太多了,请太子王兄小心。”
“看起来,你很怕他?”
“我,臣弟才不怕他,一个小子罢了,这次让臣弟看见他,定要……”
握拳,再握拳,段斩尘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凹陷的拳印。他咬牙微微抬头,回眸向黑夜中看了进去,似乎想看到赫连曼秋的出现,又在心中隐隐地希望,那位少将军不会出现。
“他果然只有十四岁吗?”
“是,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少年,狡诈如狐狸。臣弟知罪,请太子王兄赐罚。”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