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尘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向远去的甘予玄看了一眼,刚才甘予玄的目光是看向他的。他明白甘予玄是要他亲自留下来,看护这位少将军。
“少将军,伤势如何?”
赫连曼秋笑了一下。摇摇头:“死不了,有劳统领大人。”
她伸手的手上。血肉模糊。肩头的伤口和大腿的伤口,也因为刚才从马背上跌落和用力过猛被撕裂,血不停地从她伤口处渗出。尤其是肩头。为了抓住甘予玄射向鲜于镜台的利箭,伤口撕裂严重,血如泉涌。
归尘伸手。手指在赫连曼秋的伤口周围点了几下。血立时止住。
“这就是点穴吗?”
赫连曼秋好奇地瞪大眼睛,将青铜面具从脸上摘了下去,深深呼吸新鲜空气。看着归尘问了一句。
“是的。少将军。小人先给您包扎伤口敷药。”
“统领大人,这点穴的功夫。可以传授我几手吗?”
“少将军有兴趣,小人如何敢藏私。等过几天少将军伤势好些,小人自当传授。血剑的点穴功夫武功也是极好,少将军也可以让血剑传授几招。”
“多谢。”
归尘将赫连曼秋抱了起来。牵过一匹马放在马背上:“少将军,那边有水源,过去清理伤口敷药吧。”
赫连曼秋点点头,双手颤抖不止,连马缰绳也不能握住,手臂也在微微战栗,脸色惨白如纸。
不想甘予玄的一箭,有如此大的力量,霸道如斯。
身子在马背上微微战栗,她想控制住,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微微带着颤音。
归尘纵身轻盈跳到了赫连曼秋背后:“少将军,小人带您过去。”
“多谢!”
赫连曼秋又笑了一下,声音带着颤意,嘶哑着:“主上的连珠神箭,果然神妙霸道!”
“少将军,主上尚未尽全力,否则少将军这双手,恐怕是要不得了!”
听出归尘话中有话,赫连曼秋怔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掌,那个人竟然没有尽全力吗?
如果他尽了全力,会是什么样?会霸道到何种地步?
手,不停地颤抖不止,她狠狠想握紧拳头,但是手却无论如何也难以握住,苦笑了一下。归尘话里的意思,是在责备她不该拼命去救鲜于镜台,为此伤了自己。
“等主上回来,我自会向主上请罪。”
她低低地说了一句,目光从远处收回,看不见甘予玄和鲜于镜台的人影:“主上是不想杀死鲜于镜台的。”
归尘眸光波动:“何以见得主上不想杀狼王?”
“自然是不想。”
赫连曼秋淡笑回了一句,马匹到了水源一处湖泊的边缘,归尘下马,伸手把赫连曼秋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少将军,您坐好,小人给您包扎伤口如何?”
归尘问了一句,目光落在赫连曼秋仍然在微微颤抖的手上,笑了一下。
他很欣赏这位少将军的悍勇血性,当然更欣赏赫连曼秋的用兵如神和机谋,看着这位娇靥惨白如雪莲一般的少将军,冰雪般的容颜此刻略带冷意,傲然如远处雪山之巅迎风摇曳雪莲,清丽高傲。
“多谢,我自己……可以!”
赫连曼秋将手放入略带寒意的湖水中,让湖水清洗掉手掌的血迹,感受那种清凉。
她不能让归尘为她处理伤口,那样会很容易被归尘发现,她是女子的身份。
“有劳统领大人,先带他们过去休息,我自己可以处理。”
声音中仍然带着一抹颤音,她抬头向归尘笑了一下,后背靠在另外一块大石头上。这里湖边多石头,她此刻是被归尘放在几块岩石的前面,背后有两块巨大的岩石,遮挡了她的身影。
如果归尘和隐卫不来偷看,是看不到她处理伤口的。
“少将军莫要逞强,若是有需要请随时吩咐,小人过去为少将军守护。”
归尘笑着说了一句,对赫连曼秋抱了一下拳,转身离开。
赫连曼秋苦笑一下,如果她是男子,当然不会这样说,但是如何敢让归尘那个老奸巨猾,目光如炬的人为她包扎处理伤口。
看着身上的皮衣,满身都带着鲜卑人的特色,她苦笑了一下,这身衣服,该是鲜于镜台亲手为她换上的。如此说来,她岂不是被那位狼王,看了一个清楚吗?
一直就不曾失去神智,她知道鲜于镜台在给她的药物中下了药,但是那样的药,对她无用。
作为特种兵多年训练的坚韧神经,还有各种对药物抗性的训练,让她不会轻易被迷药和麻药左右。装作昏迷不醒沉睡,只是为了麻痹这位狼王,沿路留下记号,用来指引军州的人来找到她,救出她。
她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一路跟随鲜于镜台到鲜于镜台的隐秘地点去,得知这位狼王的老巢在何处。
不想,半路还是被甘予玄追赶上来,那个男人亲自带兵,决不允许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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