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奈儿的“醉眼”也不斜了,“醉步”也不乱了,她反手锁好门走到桌边将信掏了出来。
这是一只黄色的信封,背面的蜜蜡封的死死的,如果强拆肯定会将蜜蜡崩碎的,那就完蛋了。现在看来只有先将蜜蜡稍稍融了才好不弄破它又可取下它。奈儿围着桌子转了N个圈,一边转一边猛啃手指头,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唉,一休哥在就好了。
诶!有了。奈儿打了个响指。屋外阿四的耳朵象猎犬的耳朵似的动了动。奈儿找来火烛点亮,又从身上掏出一枚铜币,想了想又去床过柜子里翻出了一块手帕,卷了几卷,捏在手上试了试厚度,将刚刚那枚铜币隔着手帕拿在手中递到火上去烤。直烤到感觉手指尖都有点刺痛,手帕也有股子焦味了,奈儿才把铜币从火上移开。
奈儿一边被烫的嘴里“丝丝”的直抽冷气,一边却发现自己少做了一个环节的准备工作。
你想啊,现在这个铜币的温度连手帕都烤焦了,那要是把信往上一放可不就立马烧着了吗?可是,这个冷天的,又等不得它凉一点,再不赶快点,这刚热起来的铜币可就又要冷了啊。金属物品就是这点不好啊,导热快散的也快(都这节骨眼上了,她还有闲功夫扮牛顿呢)。
奈儿又急又气,狠不得敲自己脑袋两下子,“奈儿啊奈儿,亏你平时还自吹自擂什么临危不乱,沉着冷静,怎么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
奈儿一边狠狠的开展着自我批评,一边手起袖落将袖子盖在了信封上,又从捏着铜币的手中腾出一根手指手按了按信封,找到那个腊封的位置,这才小心翼翼的将炙热的铜币贴了上去。
只见袖子冒出一阵青烟当时就通了,奈儿脸都吓白了,可是事已至此只能看运气了。熨了一会,奈儿感觉应该差不多了,扔了铜币几乎是颤抖着提起了左手衣袖。
上帝保佑,阿弥陀佛!袖子只通了一边,信封还完好无损,而蜡也溶的恰到好处。
奈儿轻轻将腊封从信纸上剥了下来,面对着这封现在可以看的密函,奈儿的心跳再一次加快了,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从信封里抽出了薄薄的一张黄纸。
“事有变,有内鬼,暂按兵不动。若不幸主将定远候已深入敌阵更不可擅动,需待敌阵大乱之时,方可驱阵前往与汇合。”下面盖着的应该皇帝的玉玺。
奈儿手脚冰凉的瘫坐在凳子上,难怪自己这些天一直心神不宁,原来,真的有事。
看这封信的意思,皇帝是知道前方出了奸细,但为了战事的转机,他并不打算让弘月去救出可能已先进入敌阵的程风,而是反要利用程风的牺牲达到破坏敌人的目的。
战争是残酷的,奈儿明白,以前在职场她也历经过不少的战争,可那毕竟是没有硝烟的战争,战败的人失去的不过是名或利。而现在这场战争不一样,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是肉血之躯冒死搏杀的战争,如果程风真的在这封信未到之前杀进了重围……
奈儿闭上眼睛,只觉全身抖个不停却又无力停止。她不要想这个可能,她一定要改变这个可能,让这个可能变成不可能!
阿四见奈儿满脸眼泪的从房里出来,吓的从坐着的石凳上跳了起来,又跳到奈儿面前,嘴里急的“啊啊啊”的直叫唤。
“嘘……”奈儿坚起食指放在嘴边,让阿四别这么大声叫唤,万一把睡着了的司徒强吵醒了可怎么办啊。当然,应该不太可能,隔那么大个院子呢,她实在是关心则乱。
阿四闭上嘴,可是却伸出一根粗糙的手指头畏畏缩缩的指着奈儿的脸,奈儿不明白的看着他,阿四渐渐将手指伸近奈儿的脸,最后在她的眼睛下面轻轻抹了一下,又伸给奈儿看。
奈儿看到阿四的手指尖上湿湿的,怎么回事呢?湿湿的是什么?奈儿不由也伸手去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结果手全湿了。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不知不觉中流下了眼泪?
奈儿只记得在知道程风有危险的那一刻,心脏痛的不行了,象是有火在烧又似有碎玻璃在割,后来渐渐能够呼吸,心脏也缓缓的再次起跳了,原来是眼泪流了下来。
难怪以前有科学家研究后说,因为女人比男人喜欢哭才比男人长寿。刚刚可能心脏为了自救自发的启动了身体内的泪腺吧,她这个主人一点都不知道。
“姐姐刚刚作了一个恶梦,吓哭了。”奈儿冲阿四笑笑。
阿四一脸不信的上上下下看了看奈儿,又看出不出什么不对劲,最后还是相信了她的说法,不由嘿嘿笑着作了个“羞哦”的表情。奈儿也不理他,让他一个人在那笑去吧,自己还要赶紧的把信还回去呢。
雅间里司徒强还在沉沉的睡着,而红菱坐在一边只是发呆的望着窗外,奈儿轻手轻脚的进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花洲呢?怎么就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