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我这还吃着呢。”萱萱抗议了。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说笑,一起回家,争着谁先洗澡,争抢电视遥控器,争着谁坐中间的大沙发,林小艾害怕这种平衡会一下子破坏了,再也恢复不了。
一个人可以没心没肺地睡觉,却不能没心没肺地做事。
缺乏的睡眠在这个夜晚可以好好地补充一下了,柳絮还拿出自己特制的面膜,珍珠粉里加蛋清,给小艾美容。
“灭绝,你太好了。”
“死丫头,今天吃什么了,脑子抽风啊。”
“你活该单身到今天,给你两句好话,就像割了你的肉。胸垫得再高,也摆脱不了剩女的命。”
“谁说我剩了?姐姐我还要接着甩第三十九号男人,我被甩,谁相信?萱萱你信吗?她都不相信。你说你一离异女青年,就别和我们这些未婚女人争市场了,年轻的对手已经够多了,顺利把自己嫁出去得打败多少lady。”
“你们俩掐吧,什么时候互相残杀得重伤,我就坐收渔翁之利。”萱萱得意地笑起来,她终于在三人之间说了句比较经典的话。
“有进步啊,在我们两个美丽与智慧共存,知性与性感并重,幽默与优雅兼备的新时代女性的熏陶下,你这个只有胸器没有脑器的女人也开窍了,终于能在激烈的争斗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值得赞赏。以后再泡帅哥,你可以独自下山闯荡了。”林小艾觉得最近的幽默感下降了,几乎降到萱萱的档次,这才是自甘*。工作固然重要,金钱固然要拼命赚,但是生活缺了幽默感,就好像菜里没有盐,整个难以下咽。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台戏斗斗嘴就充满了乐趣。
冬季时装品牌策划告一段落,林小艾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退休的父亲又义无反顾地担当起顶梁柱,母亲从伤痛中缓过神来,嫂子慢慢地厌倦了将青春埋葬在伺候一个后半生可能都站不起来的人身上,侄子还是天真地以为爸爸生了一场病。
“爸,现在不是安装假肢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吗?钱不是问题,我们可以赚。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真的,不要放弃,我不会让哥哥一直坐在轮椅上的。”林小艾说每句话都好像有根针扎在喉咙,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必须强大起来支撑这个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都是赔钱货,可是她必须用微薄的力量撑起倾塌的家。
“你哥自从截肢以后很少说话,自暴自弃,我和你妈劝了也不管用。我真怕,有一天我们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父亲的话更深深地刺痛着林小艾脆弱的心脏,她必须也没有选择地要坚强。
“把电话给哥,我跟他说。”
“你哥现在不能动了,我们娘俩现在自己都顾不了,还得照顾他,他还自暴自弃。没腿的多了,桑兰不也是坐在轮椅上的,人家怎么都能活下来,还笑得那么甜?看你哥,想拖死我们母子啊?!”嫂子的声音在开着扬声器的喇叭里格外刺耳,这些声音飘进了小艾的耳朵。
“哥,”一个字叫出来小艾已经忍不住悲痛,强吐了口气,“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比你更难接受的是爸,是妈,是嫂子,还有浩浩,他们比你更爱你自己。他们尚可以忍受现在的状况,可是不能忍受失去儿子、丈夫和爸爸的痛苦。你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没有你,我们都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爸妈抚养我们二三十年,你可不能这么不振作,即使坐在轮椅上也要坚强地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你才能看到浩浩长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不相信别人可以站起来,你不可以……”
“你别说了,我现在就是个累赘,我在一天,你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这就是个无底洞,你们努力一辈子也不可能给我一双腿。我不想看到你们这么*心这么难过,我就应该在车祸中被撞死,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我就是个麻烦,麻烦!”林大刚咆哮起来,多日没有这么完整地说过一句话。
“哥,我们都不希望你有事,你还有爸妈,还有老婆孩子,你怎么舍得?只要活着,一切都不晚。我们应该往好的方向想,等你换上假肢,慢慢康复,能走路了,我们再做点小生意,不是也很好吗?”
林小艾也忍不住哭了,电话里外都是难过、痛苦。生命有时候很脆弱,脆弱得来不及想就失去了。
人生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谁也预料不到下一个浪头打在哪里。
北京的风带着碎屑的沙子席卷而来,陈一凡刚从拉斯办公室出来,站在窗口呆立,就被一阵风袭击了,脸瞬间抹了一层粉。
这次策划因祸得福,陈一凡本想趁此机会申请为员工加薪,拉斯却说只能加一个。琳娜在公司多年了,东子勤勤恳恳。可是林小艾近期工作很努力,又是最需要钱,作为一个管理人员,于公于私都应该帮她争取。
拉斯终被陈一凡说动了,给林小艾加薪百分之十,但是要林小艾自己申请,并要直接主管陈一凡写员工评价及加薪看法,还要考察。
陈一凡知道拉斯工作上极其认真,哪怕一个小决定也要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