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从滚烫的手中滑落,她的嘴唇在发抖,手在发抖,整个身体在发抖,是寒冷还是心冷?
陈一凡在背道而驰的路上和小艾越走越远,小艾不知不觉走到黛丽丝家的小楼前,委屈的泪水和内心的痛楚一样纠结着。抛弃和背叛,背叛和欺骗,这是两个男人送给她最深刻的东西。
爱情都是扯淡,女人永远没有最漂亮,没有最温柔,没有最可爱,只有最新鲜。
小艾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小楼的灯灭了,她没有理由站在这里,都是过去,怀念还是祭奠?
升职的最终通知还未正式下达,残酷的事实就昭然若揭了。老天爷是不是太小心眼了,总不给人*的机会。小艾现在恨极了传说中的老天爷,脑子里出现的是瘦小的、眼光毒辣的、头发稀少、皮肤黝黑还布满皱纹的老头子。
柳絮不定时出现在陈一凡面前,咄咄逼人,有时候哀求着,“我只想让我妈高兴,我保证是假的。”
陈一凡说:“你最清楚那一晚犯错的不止我一个,如果要为这次错误买单,我们两个都有责任。而且我说得很明确了,我不喜欢你,不可能跟你结婚。”
“是不是林小艾说我什么了?不然你不会这么说的。”柳絮情绪有些激动。
“我就不明白一个屋檐下的人,你们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陈一凡想如果是林小艾她一定会咆哮起来,但是雷声大雨点小。如果是林小艾不需要她强迫,自己就甘愿结婚。
柳絮确定林小艾一定说了什么,不然这句“差别怎么就那么大”是怎么来的?她恨林小艾,她跟夏海棠一样都是夺走自己幸福的人。
小艾犹豫了一晚要不要去上班,见到他该做什么样的表情,要显得很在意还是很不在意,要表现多冷静还是多激动,要淡然还是要追问。
家里来电话了,嫂子又唠叨说让小艾的哥哥开超市,坐那收钱就行,他非要开个腐竹场,他现在走动又不方便,只能坐那装装袋子打包,难道让他到处跑着揭皮还是烘干?再说要投入一大笔钱……
那个小村镇有十分之一的家庭都开了小作坊生产销售腐竹。把黄豆磨成汁,在大大的隔成一个个格子的火炉上烧,把最上面一层成形的皮挑起来放在竹竿上,然后放在一个用煤炭烧着保持高温的小房子里晾干,最后把干了的腐竹按照一定的斤两装在袋子里放上合格证,就可以出售了。
由于程序简单,是一条致富道路,可以从小做起,反正不愁卖不出去。家庭作坊从明末就有了,现在也消灭不了,以前是资本主义萌芽,现在是赚钱的心在萌芽。
“可以啊,咱爸联系出售,咱妈可以打包,嫂子你就起皮,再雇一两个人,哥哥就整体运作怎么赚钱,加上哥哥做生意积攒下来的人脉,我想应该没问题。”
“你见哪家做腐竹的不是脏兮兮的,天天忙得谁有空收拾?我也不是不同意,但是起码得有启动资金吧,他这一住院钱都花完了,哪里还有钱砸进去?”
“缺多少?我马上就涨工资了,也没什么花的,凑一下估计也能凑几万块钱。”
“嫂子就知道小艾最好,等嫂子赚钱了给你买真金白银的首饰。”
周美惠电话还没结束,林大刚抢了过来,“别听她说,你的钱自己用,也给自己买点东西,在外面不比在家里。”
林小艾听到那边吵起来,之后电话就断了。哥哥不想给自己压力,这是好事,他终于振作起来了。而且做这个不存在亏本,村镇上多数人都这么发家致富的,林小艾还没看到哪家因此倒霉的。
前面借的钱还没还,后面又得找人借钱。有时候想想钱还真是好东西,失恋算什么,背叛算什么,不值一毛钱。
上班,为了万恶的金钱。奇怪的是陈一凡并没有出现在公司,而且整个上午都没看到他人。
“哈利,陈总今天怎么没上班?”
“你不知道啊,他去上海谈判了,可能要三天后才会回来吧。”
不想见不想见,真见不到了又有些失落。人就是不能自轻自贱,甩甩头发,有什么大不了,一场恋爱嘛,谁没失恋过?我还离过婚,失恋算什么?心里这样想眼睛却酸酸地分泌了一种液体。
小艾没告诉任何人,趁着家里没人的时候从公寓搬了出来,找到一个偏僻却便宜的地方,除了为省钱还因不知道如何面对柳絮。
留了一张字条:六万块钱先还两万块,放心我不会赖账,补上欠条。这是她留给柳絮和萱萱的唯一东西。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柳絮怎么也找不到小艾,她只想拥有陈一凡,抢回属于自己的面包,没想把小艾逼到绝境。
“萱萱,帮我找找小艾吧,把钱给她,说我暂时用不着,让她先用。”
“出什么事了,小艾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走了?”可爱的孩子还不知道身边的朋友已经形同陌路。
看到是萱萱的电话,小艾犹豫了一下接听了,两人约在一茶一坐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