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短信说“已汇，查收”。总算解了燃眉之急，林小艾想着别人能借钱给自己也真是不容易，用了再说，出于礼貌回了两个字“谢谢”。

调用自己在行政部门的关系找到陈一凡的工资卡号，把四万块钱打上去，她以为从此就能两清。

“我不想欠你人情，四万块钱打到工资卡上了，注意查收，从此没有瓜葛。”简单得过于冷淡，陈一凡看了一肚子火，硬着头皮谈完生意，搭了最近的航班飞回来兴师问罪。

陈一凡以强硬的口吻命令小艾到公司附近的西餐厅等他。他看到林小艾什么也没说，强制性把她塞到车里，驱动车子，没有理由和交代驶向另一个地方。外面的冷空气遇到温暖的车温，车窗外模糊地开着生命不长的冰凌花。

来到一个无人的街角，他走下车来，站在古老的树杈光秃的梧桐树下，背对着她，任她咆哮般询问：“陈总，您有何指示？不知道您所谓的公事到底是什么？”

他突然转过身来，两手扶着小艾的肩膀，痛苦地说：“小艾，你别折磨我了。我知道我错了，如果你能原谅我，和我共同面对，我什么都能忘记，什么都可以承担，就是无法面对你的冷淡和嘲讽。”

小艾强忍着那颗悸动的隐隐作痛的心，说：“陈总，我不敢，也没有资格和您共同面对什么。如果有事您尽管吩咐。”

陈一凡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们再也不能回到过去吗？我真的是无心欺骗你，小艾，你原谅我，原谅我。”

小艾挣脱他的双手，转过身，滚烫的泪珠流下，她把眼泪咽进肚子里，以冷冷的口吻说：“陈总，请您自重。”然后眼眶里疯狂地涌出了洪水般的泪水，淹没了眼前的景，淹没了表面的平静。

陈一凡从后面抱着她，“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会这样？小艾，我是无心的，无心的。”

小艾用尽力气挣脱了他的手臂，头也不敢回地往前跑，跑到拐弯处消失，跑到累得喘气，跑到没有尽头的时候再回头。那些肆无忌惮折磨他的话和那些疯了一样汹涌肆虐的泪水，在她的内心里翻滚着，搅动着，让她难受。

如果那个人不是柳絮，如果我没有亲眼看见，如果我可以原谅你……可是，谁给我如果，原谅我不能过了自己这关。

公司以正式公文通知林小艾升职为市场部主管，同时薪酬增加百分之十，多少给她不安的心带来一些温暖。也许只有工作才能填补胡思乱想的空隙，才能在失败的感情里找到平衡。

“小艾啊，你哥准备买锅炉了。快点买，快点投入生产，才能快点赚钱啊，你说是不是？”

周美惠还没说完，小艾已经知道大意了，说：“我现在涨了一点工资，嫂子，你说还差多少，我凑一下。”

“不多，两万块钱就行了，嫂子保证一赚到钱就还你，将来你出嫁了，嫂子还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林小艾在自动柜员机上查了一下，账户里又多出四万块钱，一定是陈一凡退回来的。刚开始她想直接再转到他账户上，再想，无论她怎么还，陈一凡都会退回来的，看看账户里可怜的余额，还凑不齐四个零。她直接转了两万块钱到嫂子的账号上，另外写了张欠条，放文件的时候放在陈一凡办公桌水杯的下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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