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临,四野阴沉,伸手不见五指。
林间路口的临时营地里,火光逐渐消失,一切陷入黑暗之中。
可营地内并不安静,脚步声沙沙响,上百班恩教会的骨干人员正在聚集。老修斯带头,领着手下跪在营地中间。一杆穿刺尸体的乌黯之枪笔直树立,成为众人跪拜的对象。
“吾主为我的无能降下责罚,也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成复仇的爪牙,向世人传播您的名字;我愿以灵魂作为质押,换取您强大的威能;我愿承受最大的痛苦,只为索取渎神者的生命。”
老修斯语带恨意,声音酷烈。他本就无路可退,必须赢得胜利,可自信满满的战斗却输的稀里糊涂。这份懊恼无法排解。
说完,老修斯抽出一柄匕首捅进自己胸口,身躯一歪,扑通就倒下了。
在他身后,穆尔西主祭和地精萨满都看得呆愣。更后头跪着的黑武士则高声祈祷,希望以自己的狂热换取神灵的青睐。
寒风似乎停滞,空气慢慢凝结......
因为执掌‘纷争’,‘憎恨’两个神职,班恩注定是个心胸极其狭隘的神。它不能容忍抵抗和违背,更讨厌失败和胆怯。它若发现信徒在战斗中意志不坚,会立刻施加惩戒。
比如落个雷什么的......
可暴政教会在北地的行动真的踢上了铁板——原本还以为只是癣疥之患,可屡次战斗下来,却发现对手越来越强,己方反而越来越弱。
搞邪神崇拜的不太会打仗啊!
碰到敢正面硬刚的,立马暴露其欺软怕硬的本质。
白天的战斗中,几百地精在血腥术的驱使下发起冲击。可这个一波流却被对手拼死抗住了——抗住之后,就轮到地精倒霉,被屠了一地的血肉和残尸。
死伤之惨烈,连祖尔.灰皮都禁不住瞠目结舌——人类在搞屠杀这方面果然是一把好手,效率太高了。
教会在整场战斗中唯一的战果,就是送死般撞到老修斯面前的安泰,也就是正扎在乌黯之枪上的那具尸体。
战后检讨,穆尔西和老地精一致指责老修斯无能——先是没防住渎神者的冲击,又没有及时支援攻城的地精,最后还把注意力集中在斩杀送死的敌人上,放走了敌人右翼大部。
不管是不是真的有过错,反正的锅都是老修斯来背......
深夜时分,是暴政信徒向黑暗之王祈祷的时刻,也是神灵赐予信徒神术的时刻。
老修斯被两个同僚逼急了,只能走最后一条路,把自己的灵魂拿出来当赌注——锋利的匕首刺穿胸膛,尸体当即倒下。
空气凝结,众人肩头仿若压着巨石,腰背不受控制的弯下,表示屈服。
黑暗的天空雷鸣电闪,轰隆的巨响下,树立的乌黯之枪被雷电劈中。枪尖上那具尸体犹如活过来一般,四肢在电光照耀下不断抖动,片刻后又四分五裂,炸成碎片。
浓烈的腥臭随着尸块的落下而扩散,在场众人闻之欲呕,头晕目眩。但吸入这些难闻的臭气,信徒们又感觉体内凭空生出莫大的力量,一时身强体健,头脑发热。
老地精一贯奸猾狡诈,信仰班恩也是前不久的事。它原本想靠暴政之神来提升马格鲁部落的实力,却没想到这次的黑森林攻略如此麻烦。
祖尔.灰皮伏地表示顺从,可吸入几口尸腐臭气后,脑子里竟然生出几分为黑暗之王效死的强烈念头。它心中惊骇,立刻就想抗拒,可一股强大的意志强行灌注,迫使它屈服。
另一边,同样跪地的穆尔西主祭则发出一声哀嚎。他抱着自己一支空荡荡的手臂,喊了声‘吾主,怜悯我,我已经尽力了’。
喊声未歇,高高在上的主祭大人就如同一滩肉泥般倒下,迅速化作恶臭难闻的尸水,浸润土地。自杀献祭的老修斯却又猛的一抬头,张开大口发出爆裂般的吼叫。
这声音犹如鬼怪,凄厉惊怖,自带恐惧气息。原本凝固的空气变得狂暴,犹如惊涛骇浪中刮起的飓风,来回吹袭。
老地精趴在地面上,像风中的枯叶,被吹的上下抛动,随时会被刮走。它不得不呼喊暴政之名,赌咒发誓一定忠诚,只求保命。
狂风持续不久,力度却极大,信仰不坚定的人全部被风刮走,刮到半空被风刃切割,化作碎肉落下——原本就只剩下百来人的邪神教徒,这一下就少了小半,兵力更少了。
站在暴鼠村的围墙上可以轻易感受到数百米外传来的雷鸣电闪,以及怪声嘶吼,烈风呼啸。惨叫声连绵不绝。
令人作呕的气息被吹到墙头,周青峰都觉着想吐。他刚刚吐槽班恩在发疯......
希瑞克就予以反驳,“可他们实力更强了。”
“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这样变强有个鸟意思。就知道你们这帮神灵没一个好东西,把信徒当玩物般处置,我坚决不会信你们的。”周青峰忍着恶心,在脑海中表示不屑一顾。
“可敌人变强就可以杀你,你不变强就只有被杀的份。”希瑞克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