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兴原本就是个行伍出身的,本来就有些大大咧咧的。如今是大喜的日子,也不顾什么喜庆不喜庆的。对着萧逸真一番嘱托。说的好听是嘱托。说的难听就是放狠话。什么若是敢欺负我女儿。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要取你项上人头,把你大切八块。
喜堂内没来由的刮起一阵阴风。宾客们都打了个个寒颤。
李德兴越说越痛快。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砍死这个混账女婿。众人骇然变色。萧逸真顿时大汗淋漓。
直到太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李德吉时快过了,这才满脸不情愿的闭上了嘴……
跨火盆,进内厅。新人依足了礼仪,规规矩矩地拜堂。萧逸真父母早亡,李梦瑶自幼丧母。这个高堂便是李德兴了。李德兴虽然不喜这个女婿。但毕竟是女儿成亲。做父母的,自然要高兴才是。萧逸真和李梦瑶二人朝他恭谨跪拜,喜得李德兴连连点头。欣慰不已。
拜堂之后。新娘子被送入洞房。萧逸真则被一干人簇拥着出了内厅,来贺喜的宾客们嘻嘻哈哈开始给他敬酒。在场的都是李德兴曾经的战友。脾气豪爽,个个都是从酒坛子里泡出来的。酒量自然不可小觑。萧逸真自知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一一谢绝。迫不得已,才小酌几杯。
凌涵坐在宾位席上。似乎想起什么搞笑的事情,抿嘴一笑。端木云问道:“涵儿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凌涵摆了摆手。她刚才在想若是哪天他也跟萧逸真一样,被灌得找不到东西南北,想必一定很好笑。
萧逸真见端木云和龙梓敬二人正在笑语盈盈的看着自己。心头一热。本以为他只是个孤独的复仇者,可是他如今他才体会到,其实在他的身边,还是有许多的朋友,伙伴。他们在自己最得意的时候送上祝福,在烦闷的时候解愁。人身得一知己,足矣。
“新郎官此时不去洞房陪新娘子,怎么反倒跑到这里和我们兄弟几个喝酒了?”龙梓敬笑道。
萧逸真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今日是兄弟我大喜的日子,怎么说也要喝几杯,否则就不算是兄弟了。”
“嘿,萧兄弟这话正合我心。没想到你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穿起这新郎服,还真那么有模有样的啊。”
这个师兄,说话总是那么冲。
……
……
酒宴已撤去,下人们正收拾打扫,萧逸真还有龙梓敬,端木云三人重新摆了个一桌酒菜,一起喝了起来。凌涵还有太子都已经回宫了,其他人也都纷纷向李德兴请辞。可这三人却好像有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完,浑然忘记今日是萧逸真成亲的日子。更忘记此时娇滴滴的新娘子正倩坐在新房,等着萧逸真去掀她的红头盖。
“呃,萧贤弟,你貌似忘记一件事情……”端木云还不算太醉,率先提出问题。
萧逸真夹了块鸡肉,问道:“我忘记何事?”
“貌似今晚你还要洞房呢,我们师兄弟俩却陪着你喝酒,哪有新婚之夜新郎让新娘子独守空房的道理。”
“哈哈哈哈,端木兄,我今日纵是不入洞房,那女人还能把我怎么着?”
萧逸真话虽小声,但还是被龙梓敬和端木云听清了。二人互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走上前,一人一个胳膊,将萧逸真醉醺醺的身子搀扶了起来,向下人问清了新房的位置,便将他往新房抬去。
萧逸真嘴里嘀咕着什么,龙梓敬却没听清,端木云耳力极强,似乎听见他在说什么,爹娘,报仇,刺杀之类的话。心中大疑。
端木云和龙梓敬将萧逸真搀扶到新房外,推开房门,就将他往里轻轻一推。然后还顺带关上房门,这才嘘了一口气。若是因为他们二人而误了一对夫妻的洞房花烛夜,那可受罪不起了。
“师弟,萧贤弟刚才说的话有点怪啊。”龙梓敬回想起先前萧逸真说的话,分析道。
端木云点了点头。萧逸真的故事实在是太神秘了。连他也有些看不透。萧逸真此人风骨极高,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当一名上门女婿。只可惜他对这件事绝口不提,每当自己问起他的身世的时候,总是被他像弹棉花似的又弹了回去。
“走吧,人家的洞房花烛夜,咱们可别凑热闹。”端木云拉着龙梓敬,笑道。
端木云和龙梓敬走后,新房内的萧逸真一双原本醉意惺忪的眼睛此刻已然睁开,黑亮清澈的眸子里丝毫看不出一丝的醉意。先前他若不装醉,他们二人定然会缠着自己问一些自己的过去。万一喝多了嘴巴一大,一切都吐露出来,那可不得了了。酒后吐真言这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新房内,洞房花烛明,燕余双舞轻。
喜床早已经让下人们整理的整整齐齐,红色的纱帐用钩子卷起来。大红的喜烛在桌前摇曳。喜床上,身着凤冠霞帔,头戴红盖头的新娘子,正俏丽丽的端坐着。似乎在等心上人来掀自己的红盖头。
萧逸真慢慢走了上前。心中感慨万千。都说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只可惜今日这洞房之息他却怎么